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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溪流集(之一)
1
小溪,流淌在一切富饶或贫瘠的土地上。
它是清澈的,也是混浊的。
它是短暂的,也是绵长的。
但,总之它是细小的。
也许是江湖河海的先谴队,也许是大风大浪的探索者,它只是静静地、不事声张地行进着。
没有通途的时候,小溪忽而变得壮阔了——后边的微波细浪一涌而上,朝着泥土、石块轮番冲击——先是渗透、后是找到裂缝,然后便继续流去。
不知道它要流向哪里。
它仿佛知道沙漠需要清水、需要绿色……
2
倘是花荫盖地、小草繁茂,各种粉蝶飞来飞去地向着野花求爱时,小溪是更愿意隐姓埋名的。
但,会发出潺潺的声响,象是在唱歌。
不再寂寞的时候,又何必袒露自己呢?
小花们纷纷凋零了,那些花瓣落在水里的时候,那些小草渐渐枯黄的时候,小溪又清晰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了,它不再潺潺有声。它一定是感到了冬天的沉重。
3
它会结冰吗?——会的。
它甚至要在冬天里干涸——仿佛这人世间的一切溪流,从此后都不再复活、不再存在似的。
小溪里不能溜冰,也无法做冰雕、冰灯。
可见,人们总是要不喜欢火——很旺、很旺的火,要不喜欢冰——很厚、很厚的冰。
如履薄冰不是使人毛骨耸然吗?
但,小溪里的冰因为紧挨着泥土,化得也快,在春天将到未到时,便又成了使人耳目一新的流水。
它谨以自己的细小的生命宣告自己的存在。
4
小溪有时突然不见了。
小溪有时突然出现了。
在遇到一丛小草、一棵青秧时,它会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一切:停留在草根旁、秧苗身边,象母亲给孩子吮允奶汁一样,娴静地、幸福地贡献着。
当干裂的泥土变得湿润,甚至冒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时,它才往前流去,它知道前面还有很多的小草和秧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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