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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ldo;无颜，你过来。&rdo;嬷嬷居高临下地唤我，团扇轻摇。

&ldo;什么事？&rdo;

&ldo;你真不像是个该留在这里的人。&rdo;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小声地嘀咕着。

&ldo;嬷嬷说什么？&rdo;我问。

&ldo;哦，你去看看夜莺，顺便带点吃的过去。&rdo;她的眼里的悲悯一闪而过。

&ldo;可是善善病了。&rdo;我不卑不亢地说。

&ldo;如果你去的话，我可以考虑对这孩子好点。&rdo;

&ldo;那行。&rdo;

柴房内，夜莺安静地躺在柴草堆上，脸色纸一般的苍白。尖尖的下巴微微扬着，让我想起狂风吹过青草时的样子。同样是那么的弱小，同样又是那般的不屈服。

&ldo;夜莺姑娘，起来吃些东西吧。&rdo;我从食盒里拿出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小几上。

她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地，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ldo;夜莺姑娘？&rdo;

&ldo;夜莺姑娘？&rdo;

&ldo;我不吃，你端走。&rdo;

从头至尾，她只说了六个字，我留下了饭菜，自行离去。

第二天早上小奴给我送饭的时候，多了碗熬好的赤豆粥，善善很难得的全部喝了下去。到了晚上，依旧去给夜莺送饭，一整日水米未进让她更清减了些许。

&ldo;夜莺姑娘，起来吃饭了。&rdo;我柔柔地叫她。

&ldo;吃饭做什么？&rdo;她睁开那双大大的眼睛，目光游离地看向我。

&ldo;吃饭当然是为了活着。&rdo;我理所当然地道。

&ldo;可是我不想活了。&rdo;她有气无力地说。

&ldo;不，你想活。若是真怀着必死的信念，你早在昨日就自行了断了，有何必等到现在？&rdo;

&ldo;倒也说对了几分。&rdo;她赞赏地给了我一个虚弱的笑容，又说：&ldo;我不吃，你以后不用过来了。&rdo;

我自知无法说动她，退了出来。

深夜的时候，嬷嬷过来问我夜莺的情况，我据实以告。嬷嬷啰啰嗦嗦地又问了很多细节，我只看到她那把团扇飞快地摇动着，把我的眼睛都晃得缭乱了。

第三天晚上，我又去给夜莺送饭，不出意外地，她还是不乐于食，苦劝无效。

我收拾了饭盒就要退出来，就在这个时候，芳嬷嬷摇着她的团扇，大摇大摆地踱了进来。

&ldo;又不吃？&rdo;她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

&ldo;很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菜，你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do;嬷嬷把手中的团扇放了下来，径自搬了张小凳，靠着夜莺做了下来。

天寒，半旧的窗户不能阻挡来势汹汹的冷风，一时屋内的人都打了个寒战。尤其是夜莺，她衣衫单薄，冷冽的寒流让她没有多少意识的肢体不住地抖动着。

&ldo;这风要是冻死你，是不是也就遂了你的愿了？&rdo;嬷嬷一边说一边用旁边的稻草望她身上遮了遮。

夜莺不领情，还是以沉默应对。

&ldo;你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死？别傻了，那个人不会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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