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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杂货店向西走三五分钟,再拐个弯,就是余婆婆家。
砖红色的小平房在春季阵雨的洗礼下有点褪色,被杂草丛生的灌木衬得多了一分神秘感。彩色玻璃窗,雕花木门,四处贴满的符咒,是先进路三十七号没错。这地方,我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毕竟门口的一排风铃被吹的呼啦呼啦响的,想不听到都难。
孔珂推开古董木门,我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屋里很暗,只开了一盏琉璃小罩灯,发出昏黄色的光,像是提前把黄昏搬了进来。
“外婆,我带冉玊来了。”孔珂朝里头吼了一嗓子。
“来了啊,快进来吧。”余婆婆的声音还是和蔼可亲,没听出有什么异样。
余婆婆和往常一样坐在真皮大沙发上,整个人浅浅地陷在里头,慵懒闲适的样子。那只叫阿辉的趴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一动不动,时不时扒拉两下眼珠子。
“余婆婆,这几天怎么样啊,腿没疼吧。”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见到老人家嘘寒问暖总是没错的。
“这些日子还好,多亏你还记得我这老婆子的身体。阿玊啊,你是个好孩子呦。”余婆婆用她有点浑浊的眼睛慈爱地看着我,可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
“阿辉的事我听孔珂说了,我来是要……”
还没等我说完,余婆婆就接过了我的话。
“我啊,一大把年纪了,也有看不明白的事。过去的将来的,很远的,很近的。”说着叹了口气,“柯柯,你先回去吧,我和阿玊聊聊。”
柯柯是孔珂的小名。不过自他初中以来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也觉得这小名有点儿幼稚,唯独余婆婆一直改不了称呼,叫到了现在。
“好,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这小子也只有在他外婆面前才会改掉磨叽的习惯!
“你看看阿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余婆婆问我。
我瞟了一眼。嗯,还是一如既往的胖,没什么差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么……也许面部脂肪下垂更严重了,或者又长膘了?
“没什么不一样啊。”我好像只能这样回答了。
“你还记得你父母和你说过的,你有阴阳眼吗?”余婆婆继续问。
“当然记得,不过那些不是唬人的玩意儿吗,我又没有真看到什么。”
“有的东西只是暂时被盖住了,并不代表不存在。再厚的迷雾都会被大风吹开的。”
“婆婆,我不太懂。”余婆婆突然跟我讲这些玄乎的东西,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总会懂的。总要懂的。阿玊今年有十六了吧。”
“嗯。”
“长大了呢,不是个孩子了。”说着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我不明白余婆婆前言不接后语地在说什么,不是找我来讲的事情吗?
“哦,长大了,看东西会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你啊,会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会看不到很多以前看得到的东西。”
“哈?”
“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奇怪,发生了,就是宿命。”
“那什么是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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