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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未来总是未知的二（第1页）

“如果我瘸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为什么呢？我们七岁就在一起玩了，我们在不在一起和你瘸了有什么关系呢？”

……

虽是秋天，头顶烈日还是不眠不休地散发着无穷的光和热。白杏很早就醒了，推开房门发现孙拾还没有醒，悄悄关上房门等了一会。再次推门而入孙拾还是没有醒来。就这样来回几次，白杏轻轻叫唤了一声便冲着山下跑去。

孙拾想了整整一晚，他不知道莫伊会给出怎样的回答。对他而言，这个从小就认识的人跟他那个没见过几面也没有什么印象的老爹相比，显然前者更为亲近。莫伊去楼苑之前他们俩天天在一起嬉笑打闹，他抓着她的辫子不放问她为什么你们女孩子要留长头发，她也不甘示弱抓着他的某部位问他为什么你这里长得和我不一样。两个人就这么嬉笑怒骂互相陪伴了四年，两家人也都知道他们俩天天一起下山玩耍，出奇得都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成长，即使他们两家明里暗里斗得水火不容。

日上三竿，天蒙蒙亮才伴着倦意沉沉睡去的孙拾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睛鼻子嘴巴是自己的，胳膊手掌肚脐也是自己的，唯独那双昨天就丢了的腿还是没有找回来。

孙拾自嘲地笑了笑：“唉！自作孽呀！”

昨天趁着被青龙赶了出来，孙拾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暗自催动了阴阳鱼，想看看能不能像书里写的那样枕空而卧。当他将阴阳鱼的力量灌注到双腿的时候感觉小腿有些燥热，起初几秒的悬空让他激动不已，正当他以为自己梦寐以求的巅峰之路在向自己招手，却不慎一头栽了下去。

虽然失败了，但孙拾还是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阴阳鱼在自己的胸腔里不断的呼吸着。

直到他瘫痪在床。

孙拾欲哭无泪。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样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一位即将无敌的盖世英雄就这么跌落凡间了？一辈子由别人推着自己的高手还是高手？

孙拾显然不能接受，但他更在乎的是那位笑的时候无比好看的小人儿能不能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如果可以，孙拾不介意以后推轮椅的活交给她来做；如果不能，嗯……要不要把她也变成残疾人？

孙拾猛然摇了摇头。不了不了，长得那么好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是少做吧。

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孙拾昨天只喝了碗粥就让存叔他们出去了，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对于一天吃十几盘点心的孙拾来说，什么都能忍，饿肚子不能。

孙拾有气无力地冲门外喊了一声：“白杏！”

没有动静。

“白杏！”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白杏？”

孙拾轻轻叹了口气。这狗崽子又跑哪儿去了？

“小花！”

孙拾扯着嗓子卖力地喊着。

过了好一会，红棕色的木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被轻轻打开。

孙拾没有看向门外，听见这脚步声有些沉重，心想着这丫头几天不见怎么变胖了？

“小花，给我去存叔那里拿几盘吃的过来，越多越好，我要饿晕了。”

没有人回答。

孙拾愣了愣，边说边看向门口的那道人影：“我说你怎么……”

“你是哪一位？”

门口站着的是位中年男子：一身深蓝色的长衫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被卷起露出干净的内衬；右手提着个箱子，箱子是竹编的，从空隙可见里面放着很多瓶瓶罐罐；那双提着箱子的大手皮肤相当细腻，大拇指扣着提手隐约可见拇指根部长着些不合时宜的老茧；脚上踩了双厚实的布鞋，鞋底很新，白色的千层底鞋边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再看向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齐耳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拢向脑后，借着门外的阳光那头乌黑的头发分外亮眼；眉毛很浓，看起来被精心修剪过，没有像寻常人那般越到眉梢眉毛越是稀疏；眼睛很亮，即便门外眼光刺眼孙拾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那双不蒙尘埃、像是洗过似的眼睛；嘴唇很白，像是很久没有喝水的样子，但是并不干裂，孙拾反而觉得那张嘴很有血色；下巴和嘴唇周围的胡渣刮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如果不刮胡子，应该是个络腮胡。

这个人，很干净。

孙拾看人很奇怪，他不会先去看脸，反而是先开着装和手脚，最后再去看脸。他潜意识里觉得人的性格体现在那些着装和细节上，而不是一出生就被定性的脸上。

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知不觉地抖了起来，孙拾撑着床起身看着他，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你也是来刺杀莫伊顺便跑到我家来的？”

中年没有说话，明亮的眼眸扫了扫孙拾房间，然后从提着箱子的袖子里抽了块白布铺到孙拾用来吃饭的桌子上，再将箱子轻轻搁在那块白布上，吹了吹红棕木椅子，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孙拾。

孙拾没由来地冒着冷汗，本想扯着嗓子高喊“存叔宋尔快来救我”，但是看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孙拾觉得在存叔他们赶来之前自己就会横尸塌上。

于是他很安静地没有乱动。

枕头底下除了昨天刚塞进去的信件，还有一把匕首，是隔壁家的铁匠铺打造的。孙拾不知道身下那把削铁如泥的青锋对上眼前这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中年人有没有胜算，但是生死关头，也只能搏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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