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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许川泽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之后,萨尔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动声色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许川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小动作,然后十分配合地假装自己没看见。他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萨尔斯,这个人走到哪都是一副严谨的样子,腰背挺直,坐姿端正好看,一举一动都像是精美绝伦的画作。
萨尔斯此时脸上的神情和以往的冷淡有了一些不同,他微微蹙眉,表情看起来多了几分严肃和正经,他看着许川泽,墨色的眼中十分罕见地带着几分疑惑。
“你想要什么?”
许川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萨尔斯问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
萨尔斯抿了抿唇,目光垂了下来,落在了许川泽放在外面的手上。
“我看出来了的。”
“看出来什么?”许川泽莫名有些紧张,他游离开目光,没再停留在萨尔斯身上,他有些不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萨尔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声音很轻,“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用的不是疑问的语气,想必自己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许川泽忽地感到脸上一热,但他依旧故作镇定,起码这一次,他可不能太失态了。就算输人也能不输阵势。
架势好歹得先有,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的人了。
于是他淡定地回到,“你不是知道了吗。”
萨尔斯的目光没有放在他的脸上,所以看不见许川泽红透了的耳朵,只能听见许川泽这略显冷淡的话,他蓦地攥紧了自己的手,一丝不苟的西裤泛起了一抹褶皱。
萨尔斯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次他的目光又低了一些,从许川泽的手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他试着松开握紧的拳头,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莫名的低哑。
“你愿意做我的花吗?”
许川泽这次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花?”
他对萨尔斯的这句话有些疑惑。
“……你不愿意吗?”
萨尔斯是喜欢花的,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他愿意花时间去照料它们,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这是他唯一能感觉到不无聊的事情,哪怕是在雨夜,在狂风涌起的雨夜,看着那些娇贵的花在他眼前凋零散落,他也觉得它们是美丽的,所以他从不会在暴雨的时候去挽救它们,哪怕他有这个能力,甚至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在永恒也会死去的那一刻,不也是值得一看的吗?
尽管在最初他还会因为自己精心照料的东西消亡了而感到低落,但是到现在,一次又一次,他只感到了平淡,和渐渐来袭的厌倦,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对这唯一的东西也失了兴趣。
但是现在,他是喜欢花的。
就像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毫无自知地踏进他的世界,一下又一下,可恶又可恨,不知底线,他以为他不知道吗?这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知道的,也明白它们背后的意思,可是现在呢?
萨尔斯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镇上唯一的诊所了。可能是因为他年久失修了吧,要不怎么会在这个小骗子他的小楼时就感到了莫名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感觉,但是他知道,就像是黑夜终将破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
有点暖,有点热。
像是久违的,终于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
他的花园不再寂寞了。
现在,他是喜欢花的。
“那……我可以做你的花吗?”萨尔斯再一次开口,他面色依旧是冷淡的,如果忽略他眼底弥漫的不安的话。
许川泽可不是沈鸣歧这样不懂风趣,不谙情|事的闷葫芦,他愣了一下,随后也就反应过来了。
面前这人,是在向他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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