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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玳:“阿十,你的荷包怎会跑这狄人手里?”阿十:“八嫂你先回王府。”玳玳:“什么我先回去,你呢?”话未说完,阿十已经没影了。玳玳只得自己回了王府,阿十一路跟着那两个人到了客栈,那女人恼了,回过头来:“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荷包是我男人捡的,既是你的也还给你了,你还跟着我们做什么?”阿十:“不瞒这位大嫂,这荷包虽是我的,却一直在外子身上收着,故此,在下是想问问大嫂这荷包是在何处捡的?”妇人愣了愣:“外子?”旁边的汉子道:“媳妇儿这个我知道,有些地方称呼自家男人叫外子。”那妇人瞪了他一眼,对阿十笑了笑:“你都嫁人了啊,我当你是姑娘家呢,瞧着不像啊。”阿十:“大嫂,这荷包事关外子生死,还请大嫂据实以告。”那妇人:“既这么着,我就告诉妹子,这荷包是我男人在蒲城的死人堆里头捡的,想必妹子也知道,这一打起仗来死的人就没数了,我男人是去北狄跑皮子生意的,打仗的时候正在蒲城,顺道就捡了这个荷包回来,至于这荷包的来历,实在不清楚,你就是再跟着我们两口子也没用。”阿十脸色暗了暗:“这么说是我想多了吗?”那妇人:“妹子的男人若是大晋的兵将,听说,仗打过去之后,官府都有详尽的记录,战死的朝廷都会发给抚恤银子,妹子莫非没领到?”阿十摇摇头,那妇人道:“那妹子赶紧去衙门问问啊,听说战死的都有一笔不少的抚恤银子呢,虽瞧妹子的样儿不像缺银子使唤的,可有总比没有强吧。”阿十:“大嫂来京城是投亲还是访友?”那狄人的汉子道:“我们是跟着我们大兄弟来享……”话未说完就挨了妇人一脚:“就你话多,出去半天,没见我都渴了吗,还不去倒茶。”那汉子倒是好脾气,一点儿不恼,反而嘿嘿笑着:“渴了,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你倒茶。”说着进了客栈里头倒茶去了。妇人:“我男人这张嘴就爱胡说八道,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得了几张好皮子,想着京里贵人多,便来了京城想卖个好价钱,大妹子可想买好皮子,若有意跟我上去瞧瞧。”阿十摇摇头转身走了。见她走了,妇人才进了客栈,把捧着茶碗的汉子拽进了屋里,那汉子忙道:“你不是渴了吗,这茶不凉不烫的正恰好。”妇人把茶碗拿过来放在桌子上:“丑驴这事儿我觉着不对劲儿。”这两人正是代城的丑驴跟胡寡妇。丑驴不明白的道:“不就一个荷包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胡寡妇:“你说的轻巧,你也不想想那荷包是谁身上的物件儿?”丑驴挠挠头:“不就是咱阿十大兄弟的吗,怎么了?”胡寡妇伸手点了点他:“你这脑袋是榆木疙瘩的啊,怎么不想想,刚那姑娘可说荷包是她的,又说该在她男人身上,听她的话头,她男人十有八九是去蒲城打仗的兵将。”丑驴:“是就是呗,跟咱们有啥干系?”胡寡妇:“你傻啊,莫非忘了这荷包可是阿十身上的,要是这姑娘的话是真的,阿十很可能就是这姑娘的男人,这姑娘要是知道她男人没死,肯定会找的。”丑驴:“这不是好事儿吗,夫妻团圆。”胡寡妇:“团圆个屁,你忘了你我如今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要不是那北狄公主瞧上了阿十,要招他当北狄的驸马爷,能赏你我这么多金银珠宝吗,还让咱们跟着一起来了京城。”丑驴:“那也得论个先来后到吧,这姑娘若是阿十的原配妻子,也不能因为公主瞧上阿十,就不认自己的婆娘了啊,这姑娘生的这么好看,跟那画上的美人似的,而且年纪又不大,难道就这么守一辈子寡啊。”胡寡妇白了他一眼:“北狄公主对阿十可也是十足真心。”丑驴为难的道:要不两个都娶了得了,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新鲜,哎呦,疼,疼,你快松手……”胡寡妇扭着他的耳朵:“你是不是早惦记着三妻四妾了?”丑驴:“我,我哪敢啊,我丑驴这辈子有你一个媳妇儿就够了,真的,我发誓。”胡寡妇放开他:“这话可是你说的,若你敢说了不算,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丑驴:“算,算,绝对算。”胡寡妇:“甭废话了,你现在屋里待着,我出去跟老板年扫听扫听刚姑娘的底细,再做道理。”胡寡妇从屋里出来,去柜台上去寻正算账的老板娘,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家常,正想着怎么引到刚那姑娘身上,不想老板娘倒先憋不住问了起来:“刚瞧见你们两口子在外头跟人说话来着。”胡寡妇心中一喜忙道:“老板娘说的是刚才外头那个姑娘啊。”老板娘道:“原来你们两口子不知她是谁啊?”胡寡妇:“老板娘认得不成?”老板娘得意的道:“别认真不见得能认得出这位,可偏偏我有造化,上回去荣昌号碰上过这位一回,这位可是了不得贵人。”胡寡妇:“瞧着不像啊。”老板娘:“你知道什么,那是人家低调,你可知道谢家吗?”胡寡妇:“你说的若是定国公府的谢家,自然知道。”老板娘点点头:“这就是了,刚那姑娘就是谢府唯一的一位千金小姐,排行第十,取名谢阿十,嫁的是咱们大晋的大将军王睿王殿下,圣上赐婚,太太上皇宣旨,宣平候做的大媒,老国公爷才勉强应下了这门亲事,听说他们彼此情投意合,是百年难遇的一对佳偶,可惜老天不开眼,蒲城一战,睿王殿下战死沙场,阿十小姐捧着灵牌大婚,如今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这么年轻也不知什么年月熬到头呢。”胡寡妇听了这番话真恍如晴空霹雳一般,魂儿都没了一半,忙匆匆寻个借口走了,回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丑驴,这回可出大事了。”丑驴见她脸色煞白,忙把茶递在她手里,胡撸胡撸她的胸口:“别怕,别怕,天塌下来,还有你男人顶着呢。”胡寡妇推开他的手:“这次你可顶不住,你可知刚那姑娘是谁,她就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大将军王的王妃。”丑驴:“原来她这么有来头啊,就算再有来头,跟咱们也没干系啊,你怕什么?”胡寡妇:“你可知她叫什么,她叫谢阿十。”丑驴愣了愣:“这个名怎么跟咱家阿十大兄弟一样呢。”胡寡妇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傻了,忘了阿十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会记得自己的名儿,先头我还觉得奇怪,如今想想,必是心里爱极了才会连自己的名儿都不记得,却记得别人的名儿。”丑驴这会儿明白了过来:“刚那姑娘是谢府小姐,大将军王的王妃,这么说,咱家阿十大兄弟,莫非就是大将军王?怎么可能?大将军王不战死在蒲城了吗,这件事儿大晋谁不知道,大丧都过去半年了。”胡寡妇:“你想想,当初你是在蒲城把人捡回来的,日子可正对的上。”丑驴:“对了,你还记得不,阿十大兄弟怀里藏着那副美人画,我刚还说怎么瞧着那姑娘有些眼熟呢,这会儿想想,可不就是那画上的美人吗。”胡寡妇:“是啊,我也瞧着那姑娘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这一提倒想起来了,还真是那副画。”丑驴:“这么说,阿十大兄弟真是咱们大晋的大将军王了,咱们两口子竟然救了大将军王,这往后还不吃香喝辣的过一辈子啊哈哈哈。”没笑够呢就被胡寡妇踢了一脚:“还笑呢,你也不想想,咱们大晋的大将军王可就快成北狄的驸马爷了,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一包袱的金银可是那北狄的达莱公主赏赐的。”丑驴:“要不,咱还是把这些金银还回去吧,阿十大兄弟若真是咱们大晋的大将军王可不能做北狄的驸马爷。”胡寡妇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这金银达莱公主既然赏下了,咱们怎么换回去啊。”丑驴:“这么着,明儿北狄新王不就进京了吗,进了京必会住在驿馆之中,到时咱们直接去驿馆见阿十大兄弟,把这事儿说明白了,再把银子还给达莱公主不就得了。”胡寡妇:“说的简单,你也不想想,阿十那个性子,是咱们说就能信的吗,不瞒你说,我如今想想他那张冷脸都发憷,他可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平白多出来个媳妇儿,他能认吗?”丑驴:“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咱们两口子可管不了。”胡寡妇一想也是,说到底,他们两口子都是救命恩人,就算一时贪财拿了达莱公主赏赐的金银,不也换回去了吗,将来就算大冰块记起来,也不应为难他们,至于那个美人他想不想的起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跟自己和丑驴没干系。想通了也就放心了,两口子去对面吃了两碗面,又去逛了逛街景,入夜方回客栈睡下不提,且说阿十,拿着荷包回了王府,想起之前跟冰块男的种种儿,心中难过非常,提了一壶酒,去了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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