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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回来,一场又一场让她心迷神醉的行径,又将她逼到无可逃避的地步。是她缴械投降,是她沉舟溺水。输了,输了。输得彻底。究竟是谁乱了谁的心呢。是她的美艳,是她的心甘,是她的乖顺还是她的狡黠,是她的灵巧,是她的聪慧?萧茗也有些做不准,此刻,他承认,当听见水运寒那句“你都说了你是门主的女人了,我又怎好出来澄清事实”的时候,有些欣喜若狂。也承认自己被挑起了多年来已入死地的心动。挑动得他一步一步加深攻势,任狂浪风暴将彼此掩埋。只有此刻,再不想其他。只是在他触及到那细针暗藏的腰带时候,他还是松开了手。望着怀中面目绯红的苏袖,那眸间若水情动不已,若他想要就这般修成正果,恐怕什么也阻止不了他。若放在往年,她还只是身旁默默无闻的小侍婢,他会毫不犹豫。只是如今,他必须冷静。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可。合拢了敞开的衣襟,那一袭春光仍旧炫目。萧茗这铁木脑袋,也总算忆起二人间的孽缘,总是诸多牵连,从她做了自己侍婢后便万分柔顺,任取予夺,毫无野心,所以即便是萧茗从水运寒处得来身世之谜,也故作不知。即便是以有心算无心,终于让她露出本相。不得不说,这本相,也教萧茗悸动得紧,不得不用“冥心大法”克制住体内熊熊燃起的火焰,低声问:“那是你的初吻吗?”苏袖赧然,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本以为心若死水,那双澄澈的眸子缓缓抬起时候,还是注入了一波灵泉。“门主,堂宴已经准备好了,风堂主嘱我来唤您一声。”苏袖身子一震,轻轻挣开怀抱,整理着被逗弄得一片凌乱的衣裳。偷偷侧目,萧茗已然瞬间恢复平静,冷然回答:“知道了。”苏袖红着脸站在原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那今晚怎么办……那登徒子邵义山叫我去他房里……”“管他做甚?他会来我床上抢人吗?”苏袖顿时捂着脸。萧茗站起身来,苏袖忙慌上前替他整理着仪容,待全部妥当后,他说道:“与我去堂宴吧。”“咦?我只是个侍婢……哪有这个资格。”的确没有资格,但是萧茗也不大愿意让她去一堆门人下人的地方,毕竟这女人一日风采胜过一日,又有那么多鬼心眼,他不大放心。“眼下风子轩他们身旁定有仙府来的女子们相伴,你就以我侍妾身份出席吧。”萧茗没有想那么多,倒是苏袖眼底微微一黯,虽然只是说说的侍妾而已,但到底也及不上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到底也及不上。她努力摈去众多袭上的失落,暗忖自己倒也是野心不小,怎么别处就没那么多想法呢。萧茗在前,苏袖在后,朝着大堂走去。大堂内已是热火朝天之势,主席上留出座位正是要给萧茗的,而分列下去的依旧是各堂堂主、邵府要人。每人身旁都伴着一两名美人。当苏袖跟着萧茗进了大堂时候,她亦被那满堂的喧嚣笑意感染,却没注意到坐在风子轩身旁的那朱槿以及另一席上的邵义山正牢牢地盯着她。邵大富贵伸掌问:“萧门主当真是忙碌啊,我们都酒过三巡你才姗姗来迟,得罚得罚!”苏袖暗暗回头,却看水运寒并不在其中,想来又是被萧茗派去做什么了。而风子轩见到她的时候明显颇为意外,反倒是言凉极为坦然。她着紧地坐在萧茗旁边,却听邵大富贵问道:“门主不要我们仙府美人,却哪里都要带着这位大美人,想来也是萧门主的心头好吧?”苏袖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此番话倒是让其有些窃喜,含笑替萧茗倒上一杯酒。萧茗淡淡地回答:“萧某的侍妾而已,服侍惯了,不习惯她人。”风子轩一口酒喷到了朱槿身上,惹来女子不断的埋怨,一贯镇定的风子轩连忙抚着朱槿的玉手,惊魂未定地调笑着,“为嗅美人香,只能出此下策。”他埋在朱槿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叫右手边的女人窃笑不已,直说风堂主实在是调情圣手。朱槿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邵义山听见萧茗那话,心情十分不爽,脸色也臭臭的。苏袖那里管得了邵义山的心情,却晓得风子轩一定更看不起自己了,不过她真的不介意,只要能与门主在一起,任它万箭穿心亦是无所畏惧。“萧门主,这次地狱门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邵大富贵总算从女人事儿上拔出,换了个话题。“嗯。”萧茗也不多言,反而是风子轩接续道:“我方此回自然是为了沧溟剑而来。”“听说铸剑大师莫青霜的这把沧溟剑,惹来无数人的争夺啊。”“我们志在必得。”萧茗也只是冷冷地回答,让苏袖也十分好奇,为何他一定要在这把剑呢?邵大富贵的胖脸抖了抖,哈哈一笑,“我们与蓬莱山庄也有些渊源,这把沧溟剑也有些故事,诸位想听吗?”“想!自然是想。”风子轩抢先说道。邵大富贵指着末席一个尖嘴猴腮瘦瘦小小的男子,“这位是我们邵府的食客郭修,由他来与我们说说沧溟剑的故事吧。”言凉身畔的美人捂着唇说道:“自然想听,郭先生快说吧。”郭修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来了精神,起身道:“这沧溟剑,其实并非莫青霜新近铸出的剑,否则不会那么多人想要得到。”苏袖停下手中的竹箸,也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几十年前,莫青霜尚是前代铸剑大师的徒儿,前一代铸剑大师名叫裴寂休,这裴寂休天纵英才,铸出的宝剑江湖无人不知,其人也是正邪不分,一应都与自己的喜好有关。而这沧溟剑,便要说到裴寂休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叫落卿,便是后来绯西楼的娘子。”苏袖这时才更加奇怪地看向萧茗,沧溟剑居然与绯夕烟的爹娘有关系。只是萧茗面无表情,完全不知心中所想。“是落卿请求裴寂休替她铸了这把沧溟剑,只是剑铸完后,落卿便自离世,绯西楼派人来取沧溟剑,却被裴寂休拒绝,他说伊人已死,此剑当祭。然则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将沧溟剑封于土下。自裴寂休走后,其弟子莫青霜得到了这把沧溟剑,才于此次武林大会拿出,尊其师命,由有缘人取走。”邵大富贵叹了口气,“所以在下这才明白,为何地狱门定要得到这把沧溟剑,只是邵某听说,云连邀也放出了话,这柄沧溟剑他自会替……替……”话没说完,他使着个眼色,萧茗冷哼了声,“绯夕烟吗?那叛徒如今不是我地狱门的人。”“对对对,便是绯姑娘,云连邀说他自会替这位姑娘取得她爹娘的遗物。”“冠冕堂皇!”风子轩慨然摇首,“云连邀自己想要,又有绯夕烟为烟雾,行事儿比我们这些邪派人士还要不光彩。”苏袖鼻腔里也哼了一声,显然是十分同意。光明正大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喂剧毒,一想到这件事儿她便有些胃疼,坐立不安。邵义山此时搭话,“九天门一向与地狱门不合,这回看来又是与萧门主作对的吧?”萧茗冷冷看去。邵义山打了个寒战,讪笑了声说道:“我看离武林大会尚有些时日,诸位有空还可去幽海看看蓬莱第二盛景。”朱槿转头柔声道:“风公子应是也会点朱槿的牌,接朱槿一起去的吧?”风子轩毫不客气地摸了把那凝脂般的小脸,“自然,若要成行,风某如何能忘记朱槿美人。”苏袖拿起一个小碟,将蛤蜊的壳去了干净,细心地剔出其中的肉搁在萧茗面前。邵义山颇为妒忌,眼红不已,居然不动脑子地脱口而出,“蓬莱地处海边,盛产海味,不知萧门主的脸,能不能吃这些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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