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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这下田语桑真不能让步了。他立马合上箱子，“鞋子真不用。”

他这几年穷困潦倒，哪有钱买新东西，鞋子都穿了很多年的，品相先不说，单说味道——

一想到自己的破鞋要和陈佳音那些昂贵的鞋子放在一起，他就羞愤地想撞墙。

“想啥呢。”陈佳音看出他的心思，嫌弃道，“你想得美。”

她走到鞋柜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堆鞋盒，搬到他跟前。

“鞋码没变吧。”

她坐到田语桑对面，揭开其中一个盖子，“这是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也不知合不合脚了。”

越想越生气，她干脆捡起一只鞋抽他：

“我可是放血了啊臭小子。当初非要这么贵的鞋，好，毕竟是成人礼，一辈子就一次，咬牙给你买了。你可好，还敢给我离家出走，人都不出现。”

这是双限量版椰子，价格只有贵和更贵。反正照陈佳音的消费观，实在不明白一双运动鞋凭什么值这么多钱。

田语桑给鞋子抽得浑身泛红，连忙讨饶，“合脚合脚，打从高一我的脚就没长过了。”

陈佳音这才收手，气呼呼盯着他穿，大有要是不合适，就削他大脚趾或者脚后跟的气势。

好在田语桑的脚争气，保住了自己的部件。

陈佳音臭着脸，为他介绍剩下的盒子：

“这是十九岁生日礼物，我以为你会跟我联系，所以给你买了。”

“这是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我希望你联系我，然后买了。”

“这是二十一岁生日礼物，我猜你不会联系我了。但是，万一呢。所以买了。”

“这是二十二岁生日礼物，我知道你不会联系我了，但是我不能不给你过生日。”

“这是二十三岁生日礼物，我希望你联系我，这个是重逢礼物。”

他的生日礼物全是AJ和椰子，陈佳音很用心，选的都是他喜欢的颜色。

陈佳音眼睛雾蒙蒙的，“从你二十四岁开始，我再没给你买过礼物。”

田语桑忘了从哪儿看见的报道，说有人眼角膜含水量大，所以眼睛总是湿漉漉，看着特别招人心疼。

他不确定陈佳音是不是，但他希望她是。

他不想她因为自己难过。

“我开始想，说不定你只是我的幻想。因为总是一个人，所以臆想出你，陪我一起生活。”

“所以你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去了体检了，确定自己脑子没问题。”

“耳、耳朵。”田语桑轻轻喊她。

陈佳音却笑了：“现在想想，大概是那时压力太大，想有个人说说话。所以，所以格外想你。”

“等你二十五岁生日，我在你的房间呆了一天，看了我们以前的照片，录像，还看了你给写我的纸条。”

“对不起，我翻了你作曲的本子。我在钢琴上弹你写的歌，但是，你知道，我听不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没翻你日记。”

“胡说什么”，田语桑哽咽，“我哪写过日记。”

“然后今年，你生日那天，我买了个蛋糕，去老年公寓和小爷爷一起吃了。”

“是草莓慕斯，很好吃。医生不许小爷爷吃太多甜，所以他只吃了半块，剩下的我一个人吃光了。还好只有六寸大的，不然要撑死。”

“吃完蛋糕，我俩在阳台晒太阳。小爷爷突然问我，是不是其实你已经死了，我们都瞒着他。”

“我说怎么可能，他不是每个月都给你打钱。”

“小爷爷说，谁知道给我钱的到底是谁。”

“我想安慰他来着，但他又睡着了。”

“最近几年，他总是很容易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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