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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文萱郡主中局喊停：&ldo;怎么都丢给琅哥儿?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只能顺着座位往下丢!&rdo;

众人哈哈大笑，也知魏琅答了许多题了，应道：&ldo;好好好!&rdo;

于是又一轮开始，这回这球落到了林冉华身上，林冉华上前抽题，念道：&ldo;天地何状?&rdo;她思索片刻：&ldo;天为阳，地为阴。混沌初起为太极，即划分阴阳。两仪生四象，故为四方。应是天圆地方。&rdo;

文萱郡主听完，露出一个笑来：&ldo;这问题问的有趣，是谁出的题呀?快来评评这答案。&rdo;

林淡秾起身行礼：&ldo;是我。&rdo;

文萱郡主美目流转：&ldo;呀，竟是妹妹出题被姐姐抽到了，如何，这答案可满意?&rdo;

林淡秾含笑道：&ldo;姐姐答的甚好。&rdo;听到这话，林冉华露出一个极矜持的笑来。

林淡秾接过侍者端来的酒杯正欲饮下，忽有一人出声：&ldo;林大小姐的回答应是从道教来解的，虽妙却未必有理。《周髀算经》中又提出盖天模型一说，认为天地围中轴旋转。初为虚无混沌，不断运动而成螺旋状态成天地。而生离心之力，从此轻者成天，浊者化地。天气、地气交接而成生灵。而其围绕旋转的云气团柱，唤作混沦，又可称之为昆仑。&rdo;

说话的是赵远，其父为国子学博士赵文，家学渊源不外如是。他紧蹙眉头，看向林淡秾：&ldo;而张平子之《浑天仪注》又举浑天模型，认为&ldo;浑天如鸡子，地如卵中黄&rdo;。但这些都只是一些模型猜测，不能准确知晓。林二小姐此题很是难答呀!&rdo;

在座读过这两本的都点头称是，没读过的亦都被其言辞所摄。没想到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却扯出这么多书。魏琅两者都读过，虽知林冉华的回答不妥，也没有指出来。但听赵远如此引经据典地讲解一番，也不禁暗自佩服。

林冉华一愣，赵远说的两本书她都没听过，更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如今被驳倒竟不知如何回答，站在场中有些茫然地看向林淡秾。

林淡秾：……所以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她看着赵远的神态，便知这人确实不能明白林冉华此刻的心境，虽是故意拆台，但也绝没有恶意，只是一位治学十分严谨的人。她开口道：&ldo;小女子才疏学浅，先生说的这两本书我都没读过。这问题只是闲暇时在闺中绣花望天而起，今日随意出题便写了上去。长姐之答话说阴阳分化，我已受益无穷，再听先生一言更觉惊为天人。&rdo;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一绣花的闺中女子书读的那么少想得没有那么真，且你这书这么偏门深刻，来和一个小姑娘叫板未免太过分了吧。

赵远亦觉不对，抱拳向林冉华道歉：&ldo;小生孟浪了。&rdo;

文萱郡主笑道：&ldo;元直你说的那两本书我都没读过，你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倒觉得林大娘子的回答要有趣的多。&rdo;

林冉华听到文萱郡主的话面色也好了很多，露出个笑来：&ldo;今日听到赵公子的讲解，也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rdo;言罢，将三杯酒一饮而尽，行大礼：&ldo;受教了。&rdo;

赵远忙称不敢，心里这才领悟到自己这番话令这位林大姑娘下不来台了。

文萱郡主不禁暗暗点头，这位林大姑娘好气魄、好涵养呀。

林淡秾松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见嫡姐入座，继续乖乖低头做壁花。好在林冉华知道林淡秾这题绝非故意要为难她，虽然不开心也没有当众与她难堪。况且她知道林远所说的书籍确实很偏，在座的不说女子连男子知道的只怕也很少，而自己最后的表现也不差不至于丢脸，甚至还显得很有气度，故而心情倒还不错。

林淡秾又饮一口酒，在鼓声中接过丢过来的花，心道：好险好险。

鼓声立停。

林淡秾：&ldo;……&rdo;

真是流年不利，难道是因为前几天没去上香的缘故?

第8章

林淡秾站起来，低头羞涩地一笑，慢慢走去抽题，打开纸条，念道：&ldo;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rdo;

她一念完，觉得气氛有些古怪，环视一周，镇定地说道：&ldo;应是出自《论语》，但具体篇目我记不得了。&rdo;

此句句读不同，意义便也截然不同。若以&ldo;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rdo;来解便是愚民强权之政策;若以林淡秾之读法便是智民之策，而其余几种读法都有些拗口。&ldo;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rdo;的句读之法首现于清代的宦懋庸，而林淡秾所处的时代大约是在唐朝，弄不好便是要首创。

林淡秾虽然知道这说到底只是为政之方法，本质上无有优劣，甚至在社会不发达的时候以前者之强权更加好。不过，她个人还是欣赏后者的态度，故而一直断的都是后者。今日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的。

而在座的能够一遍就领会的人实在是太少，文萱郡主见对方连篇名都说不出来兴致缺缺：&ldo;这是谁出的题呀，快来评评。&rdo;

魏琅起身，拱手为礼：&ldo;是我出的题，姑娘的答案我很满意。&rdo;

三杯谢酒，一饮而尽。

文萱郡主&ldo;咦&rdo;了一声，侧头看林淡秾，对方却已经低下了头，不胜羞涩，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心上人赞叹而喜不自禁的普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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