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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面对哥哥的光芒,他没什么感觉,哥哥若是太阳,他就做一颗小星星也好,不会妨碍各自的光亮,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各行其是,循环往复,矛盾之处也仅限于白天不懂夜的黑;而这几天,靠近哥哥,经过对比后,他越发觉察到自己的暗淡无光,渺小单薄。原来他连一颗小星星也不曾是,他只是太阳旁边一个白点,借助光源才能发光。
所以他嫉妒了,越发嫉妒越发渺小,越发渺小越发嫉妒,甚至到最后嫉妒得都让他觉得自己可耻。
闭上眼,他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变得像纸片一样薄,薄得无法落在实地,即使没有风也在抖,抖得他觉得天旋地转。
朦胧中,有人进来了。
&ldo;我知道你没睡着,要不要一起喝酒?&rdo;颜行书提议道。
第29章插pter29世界上最大的影子
坐在l大男生宿舍楼的天台上,夜空是一片晴朗,星月稀疏却清澈,风并不大,却温润凉爽。
没喝多少罐,颜行歌就已经呈现出醺醺然的状态。酒落喉咙,缓缓地蔓延,他突然想起王家卫的一句台词,&ldo;水会让人越喝越冷,而酒却越喝越暖。&rdo;然而此刻苦涩的酒精却过了度,在他的身体里燃烧起一片灼热的火焰,那种猛烈的灼热,夹杂着疼痛,把他吞噬。
颜行歌安静地下巴抵着自己的胸口,很长一段时间,发不出声音。
&ldo;怎么不说话了?很不像平常的你啊。&rdo;颜行书声音喑哑,明显喝了许多。
他故作深沉地笑笑,摆了个沉思者的姿势,转向哥哥一字一句道:&ldo;我在思考问题。是有关你的。&rdo;
颜行书笑着摇摇头,径自扳开一罐酒道:&ldo;别拿我开涮啊!&rdo;
&ldo;真的,哥,这个问题我认真想好几天。&rdo;他来了兴致,郑重其事道,&ldo;你怎么会喜欢那种女生?就是那个你新交的女朋友,叫什么婷婷的,长得特没文化,又矫揉造作,说话声音还嗲的,说自己是什么娃娃音,我的天呐,是人听的么,一个小时就起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她以为她林志玲啊?!……哥,说了你别生气啊,这种女生不适合你。&rdo;
颜行书没有介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笑问:&ldo;那依你看,什么样的女生适合我?&rdo;
&ldo;呃……&rdo;他略略思索,果决回答道,&ldo;以前招呼过我的那个晏学姐就不错!人漂亮大气不说,还爽快利落。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你,你也对她有意,不过哥,你怎么就没和她走到一起?&rdo;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颜行书仰头将手中开好的一罐酒灌了下去。他抹了抹嘴巴,自顾自苍凉地笑了:&ldo;行歌,什么是爱情?&rdo;
这下轮到颜行歌黯然了。他失神地盯着眼前杂乱的空酒罐,默然不语。爱情是什么,这真是个博大精深的命题。从古至今,多少哲学家,教育家,宗教家,情爱学家以及心理学家都在探讨,千年都没个答案。他一个凡夫俗子,又怎能回答这种超越自己能力范畴外的问题呢?从前,他以为自己懂爱情,找到了那个气息对了的人便可以幸福长久;然而如今,生活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在灯火通明,风花雪月的戏台上华丽逆转,他最终看到爱情卸妆后的模样‐原来爱情的背后也是丑陋。
&ldo;明明是明白的,可我却亲手生生将它摧毁。知道么,我竟然将我的爱情当成工业制品放在流水线上生产加工,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对,我喜欢她,很早就想握住她的手,永远都不放开,可却怎么都做不到了。不是现实残酷,而是我的残酷!我竟然告诉她我们只是哥们,当着她的面介绍别的女人是女朋友,和她划清距离……我恨自己的理智无情,是怎样说服自己将她排除在我的未来之外,又是怎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永远失去她……不说了,咱们喝酒,继续……&rdo;
颜行歌扭头看向今晚有点不一样的哥哥,他脸上带着醉酒后的淡淡迷离,眼睛里充溢着往日不易察觉的痛意。
留意到他理解的眼神,颜行书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理智笑容。他醉了,但却自信若常道:&ldo;不管怎么样,即便是错的,我还是功利地觉得人生不过就是一条流水线,一个过程,期间每个环节不过都是上帝给人生准备的一道程序,要是卡在一道程序上的时间太长,就会耗去给后面程序分配的时间。……行歌,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烦恼是什么,但希望你尽早看开,唉,其实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咱们的人生才刚刚展开,未来是属于咱的!……来,为咱们将来的飞黄腾达,节节高升干一杯!&rdo;
颜行歌热烈地与他干杯,一饮而尽,呵呵笑了。
&ldo;哥哥,你不懂,不会明白的……我的人生才不怕你说的什么飞黄腾达,节节高升……这些都是浮云,尘土……&rdo;他醉醺醺地摇着一根手指,笑容惨淡了,&ldo;人生最怕的是捉弄,以你想不到的方式捉弄你,啼笑皆非。明明都已经翻篇了,最终仍是让你回过头来,发现其中意味深长的东西,并且告诉你这才是真相,结局!寓言懂不懂?&rdo;
当一刀挑开伤疤,痛苦淋漓尽致顺着酒意蔓延全身。他感到头痛,便以手支着头,轻轻喘息着。许久,他才缓缓抬头,空洞地看着夜空,带着一脸天真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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