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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第1页）

外头起了大风，细沙从门窗的缝隙里钻进屋。

&ldo;齐姑娘。令师对巫宁姑娘是挚爱不渝的，我也很钦佩他。可是我也替你和白宛姑娘不值。你们才是陪在他身边的人，可是他的目光永远不是落在你们身上。不管是以前的白宛。还是现在的你，他看到的，永远都只是巫宁。&rdo;

这番话说得恳切，而且并没有一字虚言。

这就是越彤的厉害之处，她总能切中要害。一击即中。

这话如果不是对我说出来，而是对任何一个纪羽身边的女子来说，都可以摧毁她的信心，她的感情，她所坚持的一切。

只要对手一露出破绽，越彤就会步步紧逼。总要将对方蛊惑说服，为自己所用。

可惜她找错了人。

&ldo;文夫人，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rdo;

越彤微微一怔。摇头说：&ldo;看地形，应该是西域边漠吧。&rdo;

&ldo;这儿是魔鬼海。&rdo;我轻声说，掀开窗子上的羊皮，风卷着沙尘从外头吹进来：&ldo;文夫人来过吗?&rdo;

&ldo;没有。&rdo;她说。

&ldo;也许你听说过这里。&rdo;我转过头：&ldo;巫宁曾经来过这儿，是为了替文阁主的母亲寻找驱治寒毒的火蝎胆。文夫人和文阁主伉俪情深。这事没听说过吗?&rdo;

她还保持着从容：&ldo;好象听过。&rdo;

&ldo;当然，这儿不是真正的魔鬼海。&rdo;我转过头来：&ldo;这儿只是一个幻境。重现了多年前魔鬼海的小集镇。能布下这个幻境的人，必定是来过这个地方的人。虽然她已经故世多年，仍然有手段将我们这些人困在阵中。&rdo;

越彤抿了下唇，没有作声。

&ldo;也许她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可能是有什么仇人，也可能是情人。她布下这么一个阵，或许是想报仇，也可能是为了完结一桩心愿。谁知道呢，虽然我也习练幻术，可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只是初窥门径。幻术千变万化，每个人手中使出来的幻术都不是完全相同的。文阁主和文夫人想破阵脱身，我不会拦阻，所以你们不用轮番来我这里做说客。对这个阵法，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更多。&rdo;

越彤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离开之后，我却了无睡意。

屋顶胡乱盖着几块羊皮和草毡，依稀能看见头顶的星光。

我的记忆就在这里中断。

我记得当时的我来了这里，后来，姚自胜也来了。可是再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我却不记得了。中间的记忆就象被人用刀裁了去，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旁人的身上，还能当一件奇谈来听。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一个人，如果连完整的记忆都没有，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清楚，无论何时何地，心都不会落在实处，始终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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