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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月神微微抬起眼皮，纯白色的瞳孔中，有了微小的一丝血色，那是她最初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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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喂！小混蛋，你们想干什么？&rdo;

甘苦霖看着达成默契的冷如夜和赖小幸，突然有些心慌，他忘记了这两个人的年龄远远超出他们的外表。

赖小幸俏皮一笑，她想起和沙华在这个地方的初遇。当时怎么就没有看到这么个聒噪的血妖呢？

不需媒介、不需诅咒、不需法阵、不需血腥……

成妖入魔，只在一念之间。

姬不笑的双脚踏在被鲜血浸湿的泥土之上，四面风声浅浅，他呆呆地看着这些生灵中的那个红衣女子。

她的身上究竟还没有流着属于他的血液呢？

她究竟还是不是他的女儿呢？

曼珠沙华开遍青山，花叶两相映衬，冰冷的绿淡化了血腥的红，柔和的光芒掩盖了原本的妖冶。

这一日的景色，很多人在很多年里，都无法忘记。

&ldo;你们，你们，竟然……&rdo;

甘苦霖口中一片苦涩，赖小幸成为了他的同类，这两个说要带他离开的青山的天真的人，成为了妖？

赖小幸愉快地感受着身体微妙的变化，一边看着暗绿色的胎记慢慢从冷如夜的脸上褪去，紧接着，他那耀眼然而诡异的金色瞳孔也重新变成了通透熟悉的黑色。

那张脸上光洁一片，一如初见时他的模样。往后，她再也不怕认不出他来了。

焰灵蛊被冷如夜的妖力包裹起来，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冷如夜伸出手掌，握了握赖小幸的手，刺痛的感一如既往。

&ldo;从此，我们便不再受轮回的作弄了。&rdo;

赖小幸眯着眼睛享受着着真实的疼痛感。

长生，意味着轮回的路终结，但是诅咒还在，只要活着，他们永生都无法互相触碰。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赖小幸想。

&ldo;你尽管放心去闹腾，若是死了，我和你一起死。若是上天定要折磨我们，死了我们还有下辈子。&rdo;

冷如夜说出他这辈子最豁达最看得开的话，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无尽的深情。

整个青山安静下来，所有人的不安都在遍地花开的那微小的的一瞬间平息了下来。

这是作为同类的安心感，这里所有的妖魔都看不起叶烟嫣，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叶烟嫣当成过外人，只因为她是妖。

&ldo;高阳，你方才说要送我们一程，是有什么好宝贝要送给我吗？咦？老不死的？&rdo;

赖小幸看了看微暗下来的天色，转向站在一边的高阳无泪，看见了他身后站着的姬不笑。

姬不笑被她毫无防备的话语惊醒，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ldo;别来无恙。&rdo;

高阳无泪没有立刻回答赖小幸，而是先对姬不笑点了点头，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ldo;我本以为你们要入妖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那么多次的转世，你们的手上沾了不少的血腥，却始终没有跨越过那一条线。现在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rdo;

冷如夜看着高阳无泪，心想他终究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一旦入了妖途，他们就再也不会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高阳无泪口中所说的那个沾满血腥的，正是他自己，他的执念不肯让他放弃每一次修成正果的机会。

可是这一世却和以往不同，这一世他已经是冷如夜、而她是独一无二的赖小幸，这一切便都没有了挣扎的余地。

她的爱不允许他逃避。

&ldo;高阳知道凡人入妖道的办法？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高阳到底是什么人呢？&rdo;

赖小幸兴奋地说着，从前每次要问，都莫名其妙地没有问出来，这一次她一定要刨根问底。

高阳无泪好笑地着看这个丫头全然忽略了这满山的妖怪、也忘记了自己刚刚成为妖这个事实，反而追着自己的身份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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