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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而且这位周大娘为人很是不错，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来铺子里打过招呼的。那会徐良正在铺子里教她，徐良走了之后，她还三不五时过来买些零嘴儿。

起先林碧落还当她是给家中孙女儿卖的，包果子的时候不忘提醒一句：&ldo;大娘，晚上您家孙女儿吃完了这些甜的，可得记得要刷牙啊，不然牙齿蛀了就不漂亮了。&rdo;

哪知道周大娘笑道：&ldo;老婆子我孤身一个，无儿无女，又哪里有孙女啊？&rdo;

林碧落见她似乎对此事并不介怀，很是豁达的样子，便调皮一笑：&ldo;那老人家晚上吃完了甜的，就更要好生刷牙了，不然再老了就吃不动肉了。&rdo;

周大娘连连点头，&ldo;也是也是。&rdo;笑的更开心了。她似乎还没遇到过这样有趣的小姑娘，也或者是从未遇到过这么小便打理铺子的小姑娘，便驻足与林碧落多聊了一会儿。

&ldo;前几日还看到有个伙计，怎的今日不见了？&rdo;

林碧落自嘲一笑：&ldo;这不是庙太小了么？&rdo;当着林碧月的面，她是一点怨意也不敢吐，就怕她家二姐姐被她火上浇油，火更大了。但当着这么豁达的老人家，她不由自主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或者下意识里，她便觉得，这样豁达的老人家，孑然一身，还收拾的干干净净，也会疼爱自己，知道给自己买点零嘴儿来打发时光，想来这一生，什么事情没经过？这点小事，不过博君一笑。

周大娘将她家铺子四下打量一下，见被她收拾的整洁干净，丝毫不曾因为少了一个伙计而显出异常来，便笑她：&ldo;定然是你小小年纪太能干了，把伙计挤兑走了，自己挣工钱。&rdo;

林碧落拨拉算盘，又拿笔在帐簿子上工工整整做出货记录，对周大娘假意诉苦：&ldo;大娘不知道，我这是免费劳力，其实还是个童工来着。&rdo;却又狡黠一笑：&ldo;等我做完铺子里的事，回去阿姐们就要做好吃的犒劳我了。&rdo;

周大娘似乎对她家的生活很感兴趣似的：&ldo;这么说你还有两位阿姐？怎么不见她们到铺子里来？你阿娘也不管？&rdo;

提起这个，林碧落就不是故作忧愁了，而是真正的显出一种忧愁来：&ldo;我阿娘……病了好些日子了，家中大小事情都没过问过了，我们就盼着她把身子养好了。阿姐们要照料阿娘，做家务，而且她们也不会记帐，等她们帮过我之后，我还得花三倍的时间去记帐，这简直是在添乱了。&rdo;

林碧云与林碧月不是没试着帮过林碧落，但是她们两个做完了，林碧落还得核对货物，记帐，回忆半天，多两个人她的工作量似乎也大了起来，两个姐姐只帮了她一个上午，她反累的半死，于是都被她赶到内院去了。

她现在只求干完活之后，有热茶热饭吃。

一老一小这些日子也算熟了，因此林碧落将周大娘介绍给何氏的时候，完全不曾料到，阿娘脸都白了，跟见了鬼似的。

她连忙跳下凳子去扶摇摇欲坠的何氏：&ldo;阿娘你怎么了？可是铺子里太冷了？要不我们马上回去，让钱大夫来看一看？&rdo;

何氏病了这些日子，孩子们一度被吓破了胆子，如今就盼着她慢慢好起来。

林碧落还盘算着等何氏好些了，指点她做蜜饯果子呢。

何氏被小闺女一拉，感觉到手里那绵软的小手，神色慢慢回暖，向着外面的周大娘裣衽一礼：&ldo;周大娘好久不见，身子骨还是这么的硬朗。&rdo;

见何氏这般作派，方才还帮了林碧落的迎儿也急忙过来，神色间似乎疑问，张了张口，看到身边的林碧落，终于什么也未曾问。何氏对着她点了点头，迎儿恍然，也朝着周大娘一礼，&ldo;周大娘好。&rdo;

柜台外面的周大娘回了个半礼，目光虚虚朝铺子外面瞟了两眼，见街道上无人注意，道：&ldo;早听闻林太太病着，老婆子早想过来探病，只是这才搬来日子不久，不好贸然上门叨扰，今日可算是见着林太太了。&rdo;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碧落笑道：&ldo;周大娘您不知道，我阿娘最是好客的一个人，这一向是病着，不然说不定早上门去拜访了。&rdo;说着将柜台上的活动板揭开，笑着招呼：&ldo;既然今儿撞上了，不如大娘陪着我阿娘去内院聊聊？&rdo;

她是想着，这位周大娘瞧着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与阿娘这样柔顺的只窝在后宅的妇人不同，说不定能开解开解，阿娘便好的更快些。而且听着她们的对话，原来是旧识，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请到家中一叙了。

何氏的脸色这会儿好些了，周大娘便顺势进到了铺子后面，上前去陪着何氏，往内院而去了。

到了正房，林碧云正炖了何氏的药端过来，&ldo;阿娘这是去哪了？我刚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rdo;她也没想到何氏今日去了铺子里。

又见何氏身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娘正打量着她，便温柔一笑：&ldo;这位大娘是‐‐&rdo;

何氏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ldo;这是周大娘，巷子尽头新搬来的人家。你跟二姐儿去厨房做几个菜，阿娘以前与周大娘相识，好些年不见，说说话儿，留周大娘吃饭。&rdo;

林碧云去斟了茶端过来：&ldo;周大娘请喝茶。&rdo;这才走了。

她一出门，迎儿便立刻跪到在地，向着周大娘磕了三个头：&ldo;奴婢迎儿，从来没见过大娘，一时眼拙没认出来，还请大娘恕罪。&rdo;

周大娘扶她起来：&ldo;好孩子，我哪会为着这点子事儿责怪你呢。&rdo;见她急迫的神色，便道：&ldo;你阿爹阿娘都好着呢，只是成了别人家的奴才，到底没有自由，便不能来看你。你且忍耐着，总有相见的机会。&rdo;

迎儿泪眼汪汪的点头应了，又道：&ldo;我去外面守着门儿，以防姐儿哥儿们不知道闯进来？&rdo;

何氏与周大娘皆点点头，等迎儿出去了，周大娘才握着何氏的手，面上多有感激：&ldo;春绣，这么多年，多谢你了！你的大恩，郡主将来只要有机会，必会深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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