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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我带哪个班呢?&rdo;

&ldo;哦，三班跟十一班，一个是尖子班一个是平行班，杨老师的排课可能有点多，平行班的学生也不大好管，但是……&rdo;

&ldo;没事，应该的。&rdo;

&ldo;呵，&rdo;易立咧嘴笑了一下，&ldo;但是学校说了，杨老师带一年就可以当班主任，到时候不想带平行班也可以换……&rdo;

这样的安排没什么问题，我点点头，他回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文件，我也慢慢地踱回位子上，听见襄老师问易立：&ldo;你不带新老师去班上?&rdo;&ldo;就去，就去，你先回去。&rdo;

阮老师点点我向他笑道：&ldo;易领导还是去忙其他的事情吧，现在高二没有下课，杨老师我待会儿带她去。&rdo;

易立看看她，又看看我：&ldo;可以吗?阮南你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rdo;他明显跟阮老师很熟，说话带的是半开玩笑的口吻，那个襄思就拘谨得多，一直不怎么敢往阮老师的脸上觑。

&ldo;我什么时候不好?&rdo;阮老师乜着眼睛问，一面自己又笑，&ldo;快去忙你的吧，这小事一桩，我待会儿带杨老师去就行了。&rdo;

易立听罢，没呆几分钟，用一本小书，夹上从柜子里搜罗出来的几张表，匆匆就往外面走，襄思跟在他后面，两个人都向我点点头，我也学他们点点头致意，他们就出去了。我继续窝进我舒服的椅子里，用眼睛盯着他们俩消失的门口，易立出门的时候手肘碰到了那扇门，现在那里微微地来回晃动着，像一只鸟的翼，依稀脚步声越去越远。

&ldo;你是不是也看出来这一对儿奇奇怪怪的?&rdo;

&ldo;嗯?&rdo;

我一回神发现阮南盯着我，她大概把我的出神当作是偷看易立和他夫人了，意味深长地说道：&ldo;你没看出来那襄思比易立小了十多岁?&rdo;

&ldo;襄思?襄老师啊……看着是挺小的，易老师看着也没有那么老嘛!&rdo;我本来不想接嘴，可是从阮南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我要是不说点儿什么，就是不满意她，不愿意和她说话一样，我只好憋出一句。

&ldo;那是，易立看着年轻，也有四十岁了，你以为他多少?&rdo;

&ldo;不像不像……&rdo;

&ldo;襄思说起来还是我带出来的呢!当年不吭声不出气的，暗地里勾出多少事情!&rdo;阮南怪腔怪调地往后一仰，叹道：&ldo;还不也是易立的学生!他们两个……当时就闹得沸沸扬扬，掺和进去许多人……你知道吗?那时候管这叫真爱呢，为着这份&lso;真爱&rso;，嗐，易立等了好些年，好容易出来结了婚了，不知道怎么处着处着也成这样，也不过如此……&rdo;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想到亲见着一对儿师生恋，更不愿相信他们是师生恋‐‐我看着阮南粉糯的圆脸，她那憋了许久终于一吐为快的欣喜挂在眼角眉梢，更显出她话语的不可信。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她，在她的脸上我却看到许许多多熟悉的细节，好像在很多时候，在那些我看厌了的熟人那里我可以找到跟她绝似的地方，那些痕迹让我有一种恶心，就像一口气吞了太多汤团而来不及喝汤解腻的那种恶心。

她也许想让我对这两人产生偏见，与她和许多看不惯又不敢明着说的人站到同一个圈子里，让这种关系成为茶余饭后不能不谈的趣事;也许是易立两个人今天不过闹了点儿小矛盾，外人总是见不惯不符合世道常理的关系，由不得他们不添油加醋地乱说;或者说也许阮南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样大的恶意，也没有想那么多，是我厌倦了，对她生出不该有的敌意……

唉，人是复杂的，谁说得清楚呢?

长发的徐徐之

我已经在通川一中教了一个多星期的课，说是课多，其实跟以往在云岗比起来还相对少了，也许是因为补课吧。教书更像是例行公事，我都做了七年，即使换个地方，那种年轻人的劲头还是找不回来了，现在周日跟周二空着，我更愿意在这些时候出去走走。

这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即便晴朗，也是不够纯净的有色玻璃那样的质感。楼底下靠着公路边停着一辆运钞车，两个全副武装的一身黑的保安擎着枪站得直直的，看得瘆人，我绕得远远地边看边走，走过银行是一家副食店，外面堆着好些特仑苏的牛奶，我蹲下来看，好些快过期了，正要看看别的，那老板娘一句急促促的高声喊叫：&ldo;妹妹买点儿啥?&rdo;吓了我一跳，好像做扒手被突然逮住一般‐‐她一直潜伏在黑黢黢的店里，这会儿正从玻璃橱柜里拼命想要挤出来，看着怪怕的，我连忙摆着手，一面站起来走开。

副食店旁边是申通的快递点，很乱，又过了一家移动业务厅，装潢得敞亮些，一眼就看尽了。业务厅旁边是一家奶茶店，店名叫&ldo;悠悠然&rdo;，我本来是闲逛，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于是走进店内，打算坐一坐。

一进店来，发现店门真是做小了，里面径深很长，绕过横亘的柜台，坐的地方相当空阔。我看着粉嘟嘟的玦形沙发座跟深粉的圆桌，一色淡漠粉的墙纸，连着上面粉晶的艺术灯，觉得讶异，在这个城市角落里，装潢得用心是挺难得的，况且客人也实在不多。

&ldo;喝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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