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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然后你就恰好租了鲁爷家的房子?&rdo;田蜜顺口猜测。
陆向东摇头:&ldo;我租的是这附近的一间小屋,因为闲来无事,我经常四处走走转转,房东不包伙食,必须自己想办法,啃了一周干方便面之后,我有一天晚饭时间从这里路过,正好看到有食客上门,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家饭馆儿,就跟着进去了。进来之后一打听,没有提前预定的话,根本没有位子,正打算离开,鲁爷把我叫住了,他问我&lso;小子,不是附近住的吧?你是学生?&rso;我就告诉他,我是租了附近的民房,等开学的。鲁爷就说&lso;走吧,到我屋,咱爷俩一起吃一口&rso;。&rdo;
&ldo;鲁爷人可真够仗义的。&rdo;田蜜又一次听陆向东说起从前,心里感到有些发酸。
&ldo;是啊,&rdo;陆向东缓缓的点了点头,&ldo;那个时候我很瘦,非常瘦,是你现在完全想象不出来的麻杆身材,不知道鲁爷那时候是不是看我一副饥民相,才动了恻隐之心,从那之后,我就经常来这里蹭饭,一直到几天后去j学院报到。&rdo;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就偶尔挑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每次鲁爷都留我吃饭,和我聊天,还坚持不肯收我的饭钱,一直到我从英国回来,再来看他,告诉他我已经工作了,有了稳定收入,他这才肯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对待。&rdo;
陆向东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田蜜眼花,她竟然觉得陆向东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
&ldo;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鲁爷这里吃饭,几年下来,对他对我,都快成一种惯性了。&rdo;他的手指在碗沿儿上轻轻摩挲着,&ldo;这个小院儿,很像小时候爷爷奶奶家的那间,鲁爷也经常会让我不由自主想起我自己的爷爷。鲁爷开玩笑说过,我姓陆,他姓陆,搞不好上辈子真的有什么牵连。&rdo;
说完,陆向东自己先自嘲的轻笑出来。
田蜜却没笑,她看着陆向东,只觉得自己鼻子一直发酸,难受的很。
其实就算她不是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不懂得解读别人的言行举止,仅仅从女人细腻的直觉出发,她都能够明白,鲁爷未必和陆向东的祖父神似,这间小院也未必就真的像陆向东乡下的祖父母家,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触,是因为鲁爷给了他关心,让他觉得温暖。
而在此之前,他在人生出现波折之后,唯一的一段温暖记忆,就是来自于和祖父母一起的生活片段。
从另一个角度说,陆向东这么多年,又该是多么的孤独。
从他对待鲁爷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天生冷漠的人,他也可以温和的和别人说话,也可以悉心关怀,像其他所有人一样。
只是,多年之中,至亲的冷漠让他开始用自我封闭和疏离来筑起保护的围墙,把自己困在中间,别人走不进来,他也不肯出去。
&ldo;干嘛那么看着我?&rdo;陆向东被田蜜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ldo;我是在想,&rdo;田蜜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ldo;你妈那个人,真不配做母亲,更不值得被原谅。&rdo;
陆向东听到田蜜提起自己母亲,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ldo;她今天跑来局里自导自演苦情大戏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今天是她儿子的生日?说那么多昧着良心的话,居然也没见她咬舌头&rdo;田蜜愤愤不平的说。
陆向东拿起一只小碗,撇去汤里漂着的香菜末儿,默默的盛一碗递给田蜜。
田蜜接过来,看看自己碗里的汤,和汤碗里飘满着的翠绿香菜末儿,有点惊讶:&ldo;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难道连这也能从平时的言行举止里看出端倪?&rdo;
&ldo;当然不是,上次吃馄饨的时候,你碗里全是香菜末,除非我是瞎子,否则想看不出都难。&rdo;
田蜜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汤,心里头几经挣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ldo;今天的事,你不怪我吧?&rdo;
陆向东挑眉看着田蜜:&ldo;你每天做过的能让我责怪的事情太多,具体指哪一件?&rdo;
&ldo;我哪有每天……&rdo;田蜜刚要为自己申辩,转念一想,又把差点岔开的话题兜了回来,&ldo;我是说,今天晚上。&rdo;
&ldo;今晚怎么了?&rdo;
&ldo;我跑回去的时候,你和王法医……&rdo;田蜜话说出一半又后悔了,&ldo;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对你的私生活和八卦不好奇。&rdo;
&ldo;不好奇你绕这么大个圈子做什么?&rdo;陆向东不给面子的戳穿田蜜。
田蜜一顿,不知是心虚还是词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只好有些无理取闹的说:&ldo;我吃饱了撑的,随便问着玩儿。&rdo;
陆向东轻笑不语。
忽然,一阵响亮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把毫无思想准备的田蜜吓了一大跳,随即她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心立刻悬了起来,赶忙从一旁的大衣口袋里翻出电话,看一眼来电显示,是田阳打来的。
&ldo;喂,哥,什么事?&rdo;田蜜稍微松了一口气,倒也还是不能全然放心。
&ldo;你现在人在哪里?&rdo;田阳在电话那头问,&ldo;局里还是家里?&rdo;
&ldo;都不是,怎么了?什么事?&rdo;
&ldo;我们刚刚抓到了江口区灭门案的一个嫌疑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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