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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看的皇帝心头直窝火，然而多年的锤炼不是那么容易破功的，他说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像一汪海洋，任凭底下如何波涛汹涌，表面依旧不起波澜。

&ldo;阿姐看着如何？&rdo;

季白语气轻淡地落下一子，&ldo;有美相随，惬意逍遥。&rdo;

若是他的表情不是这般坦荡，皇帝兴许会以为他在吃醋，然而不是，他只是陈述事实。

该死的事实。

&ldo;是了，刘侍郎送的礼，该是秀色可餐的。&rdo;刘侍郎以为藏得好，可是皇帝是什么人，皇宫又是什么地方，哪有什么可以逃得过他的耳目的？更何况，初晴身边一直都有皇帝的人，初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也不说破。他自然是相信他的阿姐的，那些人保护的意味多于监视。&ldo;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在公主府也算是蒙尘了，阿姐素来就不爱看戏的。&rdo;

她总说，这世上有什么戏能比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更精彩的？这天下最大最好的戏她都参与了，目睹了，还有什么能进她的眼的？

总是一大堆的歪理，明明是她对音律外行，诗书无力，才欣赏不来这戏曲的妙处。却偏偏不爱承认自己是个粗人。口是心非的女人。

季白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今天拉着他说这么多雍和长公主的事情，他并不关心这些，也不想要关心这些，所以他低着头研究着棋局，沉默不语。

而皇帝就像是随口一提，并没什么意思一样。

&ldo;此次吏部尚书告老，爱卿认为何人可堪此大任？&rdo;

历来升迁，若是长公主愿意开口，皇帝多半会如她所愿。如今刘侍郎上赶着送礼，此事并无多大的悬念。所以季白也不愿意多言，&ldo;陛下自有圣断，微臣不敢妄自揣度圣意。&rdo;

皇帝倒是看出来他的意思，&ldo;阿姐倒是认为……&rdo;

果不其然再次听到雍和长公主，季白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话是什么，然而皇帝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ldo;爱卿不错。&rdo;

季白吃惊地抬起头，却看见了皇帝嘴角的嘲弄。他总是把他的阿姐想的那般不堪。这么些年，到底是他季白爱错了人，还是他的阿姐错爱了人？

&ldo;爱卿以为，没有阿姐，你的仕途能如此顺遂么？&rdo;

他的政敌，总是倒的太快，跌的太惨，针对他的人陆陆续续地外调，他的政绩考核总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然后朝中之人敬重他的，欣赏他的，愿意提携他的愈来愈多，他以为，这是自己的能力。

然而，这其中，竟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季白犹自愣神，皇帝敲敲棋盘，&ldo;该爱卿落子了。&rdo;

季白乱了心神，被皇帝这么一说，拿起了棋子想要把思绪拉回来，却有些力不从心，他下了一子，皇帝挑眉，&ldo;这一子下去，爱卿这一片棋子可就没了。朕允你悔一子。&rdo;

季白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下错棋子了么？然而他只是淡然道，&ldo;落子无悔。&rdo;

不愧是季白，不到片刻，便已经收敛了心神。

皇帝故意那般说着误导着季白，其实他与初晴都知道，以季白的能力，如今的成就还远远不够，只是多少才俊被官场的污浊所蹉跎，初晴不愿意里头有一个季白而已。归根结底，即便是没有初晴，谁又能够拍着胸脯笃定季白便不能攀上更高的地位呢？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里头的的确确有着初晴的功劳。她不屑说，难道皇帝就不能替她说么？

&ldo;阿姐总说人生如棋。当年落子的时候她便知道往后的岁月她将日日为着这一子痛苦，但是当时也就只有这么一步棋可以翻盘了。这么些年，朕几次问过阿姐可曾后悔，阿姐的回答一直都没有变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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