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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马大夫来了。&rdo;秋儿人未至,声音就已经到了。
公孙明月看看手中的水杯,再看看坐在床边的庞策,淡淡一笑,将水杯递给他。
他的笑容看上去并不自然,仿佛是从嘴角硬挤出的那样惨淡,庞策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水杯,然后起身离开床铺。
秋儿拉着马大夫进门时,庞策正走向桌边,准备将水杯放下。
已经年过六旬的马大夫被他拉的健步如飞,刚进门就差点摔倒,他一边调整自己凌乱的步伐,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ldo;将军,你这是要老朽的命啊。&rdo;
&ldo;好了,好了,别多说了,快看看公子怎么样啦。&rdo;秋儿将他拉到床前,完全不理会他的感觉。
公孙明月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一头银色白发的老人,尴尬地说道:&ldo;不好意思,有劳马大夫了。&rdo;
&ldo;公孙公子客气了,你也是医圣高手,小老儿只是略知皮毛,不值一提啊。&rdo;马大夫对公孙明月很是敬佩的样子。
&ldo;好了,别客套了,快看看吧。&rdo;秋儿觉得这俩人在这里客套来客套去太耽误时间了,所以他索性将马大夫按到床边,急切地说道,&ldo;等看好了,再慢慢说吧。&rdo;
马大夫执起公孙明月的右手,搭在他的命脉上,霎时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之后,马大夫放开公孙明月,盯着他的脸问道:&ldo;公子可是曾经受过重寒?&rdo;
庞策也觉得好奇,不由的走近一些。
公孙明月的记忆深处确定自己曾经受过寒疾,但是自己不能说,因为庞策已经忘记,只有他还记得。
&ldo;没有。&rdo;公孙明月因为说谎,忍不住低下头,他怕被别人从脸上看出破绽。
&ldo;那就奇怪了。&rdo;马大夫疑惑地皱起眉头,目光却还直直地盯着他说道,&ldo;你身体里明明有多年未解的寒症,现在它已经深入骨髓,一般草药是根本无法治愈的。&rdo;
&ldo;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冷,有时候哪怕是棉衣棉被也让你觉得身体无法暖和?&rdo;马大夫继续问道。
&ldo;马大夫,你太神了,公子从今年开始就一直是这样。&rdo;秋儿不等公孙明月回答就抢快说道。
公孙明月抬头瞪了秋儿一眼,看的秋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ldo;马大夫,我就是伤寒发作了,别的没什么事情。&rdo;公孙明月准备起床,他掀开被子说道,&ldo;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rdo;
马大夫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起床,他甚至拦下了想要帮忙的秋儿和庞策,他倒想看看,现在四肢无力的他如何起身。
公孙明月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但是腿脚无力,他不得不扶着床框,也勉强站直,可是想要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得依偎在床边,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ldo;公孙公子,现在寒疾已经蔓延你的四肢,我想没有药物调理是绝对走不了路的。&rdo;马大夫笑着说道,&ldo;你自己就是大夫,应该知道我此言是否属实。&rdo;
公孙明月已经无力再支撑身体的站立,他松开手,任由身体滑落到床边。是的,马大夫说的他都懂,身体的疾病他心里明白,但他不愿意承认,更不想表现出软弱,特别是在他面前,但是现在一切伪装都已无用,他感觉心力交瘁,也许就这样倒下也就是了,倒省去世间一切烦扰。
&ldo;公孙公子,你的病很麻烦,想要根治几乎不可能,除非出现奇迹。但是老朽有一味药方却是可以帮你克制寒疾的蔓延,虽然它不能根治你的病,却可以缓解,不知你可愿意一试?&rdo;马大夫坐在床边扶住他冰凉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ldo;愿意,当然愿意。&rdo;秋儿兴奋的摇着马大夫的手臂。
他知道痊愈无望,也不惧怕死亡,但是他最怕的就是让他面对自己死亡,上一次已然见过,他不希望这次又要让他再一次面对。
&ldo;公孙明月相信先生,就请先生下药吧。&rdo;公孙明月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能是救命,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自己已经无法自救,那就只能靠别人了。
庞策看着他更加憔悴的脸庞,心中有深深的自责,他现在这样,难道自己没责任吗?
&ldo;马大夫我跟你去抓药。&rdo;秋儿见马大夫写完,他立刻就从他手中将药单抢过去,拉着他极速跑出门。
&ldo;将军,你慢一点,老朽可不比你们年轻人的体力啊。&rdo;马大夫喘着气说,刚刚就是跑过来的,难道还要再跑回去,如果那样的话,怕是还没有治好公孙明月自己就已经西归了。
&ldo;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do;秋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到反而忘记了对方乃是花甲老人了。
马大夫就这样被秋儿搀扶着离开了房间,庞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ldo;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了重寒的?&rdo;
公孙明月眼神四处闪躲,低头轻声说:&ldo;没有,从来都没有过。&rdo;
庞策转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嘴角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ldo;你连我都不愿意告诉吗?&rdo;
&ldo;不是……&rdo;公孙明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确定庞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想起了过去,还是只是试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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