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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听说是病逝的。&rdo;长乐叹了句天妒红颜，便岔开了话头。

秦景兰俏脸一红，知是自己不该这般探听人府上的家事。

两人便转去棋枰，你黑我白，下到中盘胶着时，陈氏派人来请两位小娇娘下楼，晚膳已备好。

这时晚霞漫天，霞光瑰丽，两人在回廊上望了一会儿，才下到花厅用饭。

秦府有大小两个公灶，另有几个小灶却是羡慕不来，譬如老太太和陈氏院里。到了饭时，瑞姨娘屋里的湖柳来西厢，问是否结伴去取食盒。宋婆子就叫玉萱去。

玉萱正坐在景语身边绣荷包，闻言就要起身，却被景语按住了，&ldo;宋妈妈，你走一趟吧。&rdo;

宋婆子顿时不高兴了，讪笑道：&ldo;娘子，不是老婆子推脱，这几天我腰疼得一宿一宿没睡好，白日里就有些精神不济。&rdo;

景语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也不勉强，&ldo;是了，怪我疏忽，宋妈妈年纪大了是该享享清福。&rdo;仍是让玉萱去了。

宋婆子暗自撇嘴，既是如此何必折腾？这九娘子越发看不懂了，脾气时好时坏，老实人也开始作妖。

&ldo;有件事，要和宋妈妈商量一下。&rdo;景语把她神情都看在眼里，徐徐笑道，&ldo;不久我这一嫁路途遥远，不忍叫宋妈妈年迈奔波，不知宋妈妈日后是想出去跟着侄儿一家，还是在府里养老？走之前我可以向母亲求个人情，宋妈妈早些想好了便告诉我罢。&rdo;

这番话软绵绵的，却叫宋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忙堆着笑容，有些尴尬道：&ldo;早就知道娘子是个善心人，老婆子这点事还要劳你费心，我就先谢谢娘子恩德了！&rdo;

景语和她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宋婆子年轻时嫁过一回，不幸成了寡妇，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便绝了念想重回秦府。她在府外有个亲弟弟，前些年弟弟病逝，内侄儿不但还敬她这个姑姑，还肯让侄孙子日后给她灵前摔盆。不过景语可听说，这侄儿一家时不时到府上来打秋风，如今宋婆子还能拿月钱，若是停了差事去到侄儿家养老，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方才出言一试，景语见她反应便有了推断，想来宋婆子也是知道留在府里更体面。这些日早看她懒惫刻薄不惯，宋婆子若还想安享晚年，便要掂量清楚，管好嘴，多跑腿。

话已撂下，景语便不再理会她。宋婆子讪讪的，给景语捧了杯茶，见没什么可帮忙便坐去了门口。

这时天已经有些暗了，萍儿点上灯，顿时屋内有影影绰绰的火光。景语坐灯下，手里仍是那件男式外衫，一下午只绣了几片竹叶，这进展着实是慢。她心中烦闷，呐呐道：&ldo;需想个法子才行……&rdo;

长乐和秦景兰用罢晚饭，转去了二楼回廊。此时天边金乌西坠，晚风阵阵，远远近近亮起一团一团灯光，登高而望不由生出几许旷达之意。

两人坐着吹了会儿风，就有侍女来报，太尉来府上接长乐县主回去。

&ldo;舅父来了！&rdo;长乐眼睛一亮，&ldo;这就要走了，可真舍不得，改日你来我家做客，我请你喝酒。&rdo;

如她们这般人家的女孩儿，花酒果酒清酒俱是能饮上几杯，不过家中长辈有约束，平日里不许多喝。方才饭桌上有两小壶清淡怡口的蜜花酒，长乐和秦景兰两人酒逢知己，更觉亲近不少。

秦景兰笑眯眯应了，陪长乐先去和老太太道别，再送她去了前面轿厅。

轿厅是往来出入停放车马的地方，秦景兰一眼就看到了谢太尉，他已经到了。

无数灯烛将轿厅照得敞亮，谢太尉就背身站在一辆朱漆马车旁，一个老嬷嬷和两个侍女垂手避在一边。四下里，他的亲随和轿厅当值的车夫杂役，均是大气不出，恭敬而立。

天井上空的星幕繁繁烁烁，他似乎听到有声响，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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