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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肖波盯看，这个身影像极了王公，肖波尝试着呼唤：&ldo;王公?&rdo;

拐角的黑影果然回过头来，果真就是王公。王公在用手机发着短信，不耐烦地说：&ldo;拜托，肖波，你也太磨叽了吧，等你半天了。&rdo;

肖波心中震荡，若眼前这个是王公，那方才头顶之上同自己对话的人又是谁?

肖波缓缓、一点点将头移向楼梯缝隙里，猝然，一张黑发遮面的脸倒吊了下来，黑丝丝的发梢已然贴在了肖波脸颊上，肖波张嘴瞪眼，黑发里，只可辨出一张黑糊糊的嘴，扭动着靠近肖波，喃喃语：&ldo;记住，我就在你身边，一直。&rdo;

肖波面无血色、两眼直勾勾地回到了病房，王公自是瞧出了肖波的不同寻常，他关上门，从后面按住了肖波的肩膀，肖波茫茫然回过头，歪着脑袋看王公，王公一错愕间，刚待询问，却瞥见肖波的瞳孔里黑沉沉地倒映着一个人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小男孩，王公一个寒战，双脚发软地坐在床上，肖波瞧着王公，声音颓然说：&ldo;王公，我好像是，逃不掉了。&rdo;

肖波目中的人影不见了，王公喉咙滚动说：&ldo;如果逃不了，肖波，你打算怎么办?&rdo;

肖波无力地坐在王公身边，脑袋似一个放慢节奏的拨浪鼓，只是摇晃。

第二天，肖波回到学校，面对着曾经无比熟悉的每一草、每一木，心中却有了股怪怪的陌生感。一只苍白的手伸到肖波眼前，肖波反射地将头向后缩，抬眼，却是一脸关切的张晓晴。张晓晴将早整理好的笔记放在肖波面前，面带愧意地说：&ldo;肖波，是不是那天我让你等我，后来你淋雨才病了?实在不好意思，那天奶奶也病了，我一心只顾着照顾奶奶了，所以把你给忘了。当我出来时，你就不在了。你，不会生我气吧?&rdo;

肖波呼出一口闷气，挤出一点笑容说：&ldo;算了，这根本不关你的事。&rdo;

张晓晴见肖波没生自己气，心里也就没了负担，关切问了几句后，就回去了。而就在张晓晴离开的背影里，一双冷森森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肖波，坐在座位上的肖波没来由地一阵颤抖，他抬起了目光，一枚红色的小石子安静地搁放在自己面前桌上，似一抹鲜红色、血淋淋的微笑。

谁?谁放在桌上的?张晓晴，不可能，她离开时桌上还是空的。那是谁，究竟是谁?肖波想了许多，最后脑中却是一片空洞的白，他拉开椅子，攥起石子冲出教室。

走廊尽头的窗边，肖波用尽力气将红色石子扔进了窗下的青叶藤里，直到完全瞧不见任何踪迹，肖波才收回了目光，而蓦然，肖波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

&ldo;谁?&rdo;肖波忙转身。

一张蜡黄无血色的脸在肖波面前微笑，肖波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不由得诧异地问：&ldo;是你，高磊?&rdo;

肖波面前出现的正是同班同学高磊，肖波静下心来，有些厌恶道：&ldo;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有事?&rdo;肖波语气里不善，这个自是有原因的。这个高磊虽说是肖波自小的同学，但为人并非像其名字般高大磊落，而是一个猥琐古怪的人，不少同班的女生就曾揭发，说是每当放学，就有人跟踪她们，后来好几次，留意逮住了这个人，就是高磊。当时高磊还满不在乎地解释说，自己是顺路，不是跟踪。后来，没有确凿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但高磊在同学们眼中的成色就大大下降了，女生们私底下管他叫做&ldo;跟屁虫&rdo;，还有更难听的，肖波就不愿意再想起。

高磊瞅着来时的走廊，压低了声音说：&ldo;肖波，我还真有事要找你。&rdo;

&ldo;什么事，说吧。&rdo;肖波如此说，心中却自道，你这样的人，找我还能有好事?

&ldo;是关于……&rdo;高磊刚待说，走廊里走来了几个女生，高磊清了清嗓子，还是跟做贼似的小声说，&ldo;这里说实在不方便，但你知道就好，是对你很有用的事情，可以帮助你。这样，你下午放学了，在学校后面的美食街头上等我，我再告诉你。记得，记得啊!&rdo;高磊不等肖波说话，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肖波心中本就郁闷，不由得道：&ldo;莫名其妙。&rdo;

这高磊果然有些神经了，肖波又想起了自己，自己呢，莫非也会变得跟这家伙一样吗?

5　进退维谷

&ldo;决定了?&rdo;

&ldo;决定了。既然退无可退，就只能面对了。我觉得，他不是无缘无故找上我，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所以，我要去那幢墨绿色的公寓，找到这个鬼。&rdo;

&ldo;好!&rdo;王公的脸在暮霭沉色里显得有些惨白，随即说，&ldo;如此，我就陪你一起去吧。&rdo;

&ldo;你，你也去?&rdo;肖波虽然有意让王公陪自己去，但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王公就主动请缨了。

王公惨笑一声，说：&ldo;实话说吧，其实，自从那天接你出院后，我这两天来也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背后还好像总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我想，或许那鬼也会找到我，如此，还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是福是祸，也就这样了。&rdo;

傍晚，墨绿色公寓楼前，肖波和王公并肩站立，王公小声说：&ldo;肖波，你觉不觉得一路走来，就数这里的风最阴森了，简直就像是从北极吹来的一样。&rdo;

肖波为给两人壮胆，故意大声笑说：&ldo;怎么，你怕了?这万里长征还没开始呢，要不你在楼外给我把风算了。&rdo;

其实王公是很同意肖波这个主意，但转念一想，自己平时那样耀武扬威，关键时刻成了逃兵，实在是没脸，王公道：&ldo;怕个毛啊，我先进!&rdo;

公寓楼里灯光昏暗，肖波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人住在这幢鬼气森森的楼里面，话说回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从这楼中进出过，肖波想至此，背后一阵凉气腾起，心道：莫不是这幢楼，根本就没有活人居住，而是每一户里都藏着一个鬼?!

&ldo;肖波，咱们去几楼?&rdo;

肖波记起了脑海里那扇微开的墨绿色铁门，道：&ldo;顶楼。&rdo;

顶楼没有灯，王公小心翼翼挪动，年久失修的楼板似乎很难承受两人的重量，一阵夜风吹来，摇摇欲坠。这早就是幢危楼，肖波扶住楼扶手，耳边一阵寂静，静得可怕。肖波忙抬眼，方才还走在自己前面的王公，竟不见了?他去了哪里，抑或者是他被抓去了哪里?

肖波脚步同思维一齐停滞，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顶楼左户里传出，是王公。肖波大喝：&ldo;王公!&rdo;

左户，墨绿色的门依然微敞，肖波冲了进去，还未瞧见王公，一抹刺眼白光突然打向肖波双眼，白光里，肖波依稀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白黑扭曲的面孔，正在对着自己轻笑。

接着，门后落下了一道棍影。

肖波昏昏沉沉醒来时，发觉自己被绑在一张宽椅上，所在依然是那个墨绿色铁门的房间，脚下有一摊血迹，而肖波的额头火辣辣地生疼。一个冷冷声音传来，肖波的心不由得沉了下来，愤怒道：&ldo;竟真的会是你，王公!&rdo;

王公好端端站在被束缚住的肖波面前，笑说：&ldo;哦，听你这口气，你早就知道是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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