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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说着，她就要把黑猫抱下桌，哪想到老冯却猛地拉住她的胳膊。他用力是那样大，几乎把路小凡拽了个趔趄，手指更是掐得她肉皮揪痛。

&ldo;怎么啦？&rdo;她惊讶。

离得这样近，老冯脸上的惊恐是那样清晰，绝对伪装不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都没了血色，&ldo;亡灵……亡灵代言人！&rdo;他指着黑猫。

第六十五章真的是幻觉吗？

路小凡懵了。

转头看去，又觉得老冯是真的很害怕，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登时觉得他有些可怜。于是她忍耐着手臂被抓的痛楚，轻拍老冯的手道，&ldo;不要怕啊，只不过是只黑猫而已。&rdo;

&ldo;不！不不，绿眼的黑猫，都是从阎王殿走来的，身后跟着冤魂！&rdo;老冯叫的声音都岔了，&ldo;我看的见！我看得见！女鬼，好长的指甲，脸是黑的……&rdo;

他神情太凄厉，态度太认真，眼睛还直直盯着黑猫的身后，所以就算青天白日的，路小凡还是感觉汗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ldo;哪来的冤魂啊，别乱讲话！&rdo;她试图抽出手，未果。

&ldo;有的！真有的！计夫人……计夫人……她好惨啊。&rdo;

路小凡的心都揪紧了，喉咙就像被掐着，一时说不出话。

计夫人？什么计夫人？是计维之的老婆，计肇钧的妈妈？她不是早就去世了吗？早到计肇钧记不清楚她的样子。

&ldo;带……计夫人，你别过来！不关我事啊，你别找我！&rdo;老冯又叫，整个人都躲在路小凡身后。这样，路小凡就被推得直面那只黑猫了，距离很近。

蓝绿的猫眼，定定望着她，因为意味不明，显得有点瘆的慌。本来很喜欢小动物的，这时候却心头打鼓。

&ldo;好吧，我赶它走。&rdo;路小凡咬咬牙，哄着老冯，更像是宽慰自己。

她举着那只没被抓着的胳膊，手中的野餐篮对着黑猫随便比划了下。哪想到这黑猫真的不怕她，淡定的，或者鄙视的又瞥了她几眼。低下头啃那块鱼排。

&ldo;喂，快走！快走！这不是给你吃的。&rdo;不被猫眼盯着，那种恐惧感消失了。

幸好这时候老钱拿着饮料杯从屋里出来，三两步跑到桌前，作势要打。那黑猫才唰的一下跑掉。但临走，也没有忘记叼着自己看中的食物。

&ldo;这猫真要成精了，太聪明。&rdo;老钱低声咕哝着。放下饮料杯就解放了路小凡的手臂。又回头安慰老冯，&ldo;不用怕，你看天上。多大的太阳，有亡灵也不敢这时候出来的。&rdo;

&ldo;有太阳……嗯，有太阳……&rdo;老冯的十指无意识的互相绞动，神情倒是放松了。&ldo;我要回屋里去，关上门。猫进不来。猫就进不来了。&rdo;

&ldo;好好，我帮你。&rdo;老钱好脾气地说着，拿了那份完整的早餐，送老冯回屋。

路小凡满腹狐疑。向四周望望。

美好的早晨，雨后的清新，凉风习习。空气温柔，蓝天如碧。映着那清澈无比的游泳池水。望着这些，忽然就缓回了神，刚才的插曲那样突兀，却又那样清淡，好像随时会消失。

&ldo;路小凡，小舅不是说过？你这种人太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好不好意志坚强点？&rdo;她轻声骂自己，&ldo;这世上就没有的鬼魂！&rdo;

一边自我心理建设一边整理剩下的吃食，好在除了鱼排不能吃了，其他东西都没有受到&ldo;污染&rdo;，她努力把盘子摆得漂亮点。

&ldo;吓着了吧？&rdo;老钱很快回来，和气地冲路小凡笑笑，&ldo;别怕，老冯人很好的，就是胆子太小，经常说点奇怪的话，但不会伤人。不过他这里……&rdo;又指指脑袋，&ldo;有点问题，你习惯了就好。&rdo;

&ldo;怎么回事？&rdo;路小凡惊讶。她心软，特别容易同情老弱病残和流浪动物。

&ldo;具体的不清楚。&rdo;老钱摇摇头，&ldo;我只比你早来了一段时间，不是计家的老员工。但听说老冯从前受过刺激，住过十几年的精神病院。&rdo;

&ldo;天哪。&rdo;路小凡愈发吃惊。

怪不得，她总觉得老冯有些点不正常。那么，刚才那&ldo;不正常&rdo;的言论，也就是&ldo;正常&rdo;的了，对吧？

&ldo;他没有亲人，出院后没有地方去，也无法完全独居。幸好他的主治医生从前是朱小姐的老师，就拜托朱小姐把他带到计家。&rdo;老钱叹了口气，继续说，&ldo;他这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不仅遇到好医生，还遇到好心人。&rdo;

&ldo;他貌似……没有完全好转。看样子，偶尔会幻视或者幻听啊。刚才说黑猫……女鬼什么的……&rdo;路小凡望了一眼右边那紧闭房门的小屋。

正巧，老冯也在向外看，整个脸部因为都贴在玻璃上而变形。那对眼珠不断的转来转去，看起来很紧张，而且像是要掉出眼眶。

真的只是幻觉吗？路小凡突然又有点不确定了。从前在家乡的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小孩子，小动物和精神有问题的人眼睛最干净，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ldo;这种病，哪可能完全好？&rdo;老钱遗憾地摇摇头，&ldo;身体坏了，该修修，该补补，可是这心和脑子要是坏了啊，那真是一辈子的事。&rdo;

&ldo;钱叔说话好有哲理。&rdo;路小凡移开目光。对老冯，居然有点不敢再看。

&ldo;这就是理儿，不是哲理。&rdo;老钱失笑，&ldo;好在老冯虽然脑筋不太清楚，料理花糙倒是一把好手。计家虽然不差一个人吃饭，到底他能自食其力，还能有地方可以活下去……蛮好，蛮好。&rdo;

路小凡也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禁对朱迪产生了一些好感。毕竟，行善无论大小，有心就好。像老冯这样的人，在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的情况下，真的没办法生存。留在计家就不同了，与世隔绝的，他的生活反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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