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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第八章（1）

第八章（1）

林羽如跟周峰从&ldo;阿伟音乐制作室&rdo;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五点了。因为音乐太多太复杂，所以一直从上午十点做到现在。阿伟在制作音乐方面来说，确实是个很专业的人，反复的听着，把每两段音乐之间的接口处都剪接得听不出有任何漏洞，包括强弱和效果，做得近乎完美。也因为他原来在江浙一带的歌剧院跑场演出过一段时间，做过一些歌舞秀，所以就林羽如编的舞台剧说了很多特别好的意见，都是林羽如根本没想到过的。完事以后，又多复制了一张cd送给林羽如，并祝他们演出成功。林羽如本来对这个舞台剧就很有信心，再加上阿伟一指点，她更显得信心百倍，亢奋异常。从阿伟那里出来以后，他们去音像店买了一台小型的cd机，和一对小音箱，排练要用的，周峰抢着要付钱，林羽如死活不肯，本来开始做音乐的钱就是周峰抢着付的。他们买完东西刚准备走，就听见隔壁一间音像店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争吵，有许多人围在外面看。他们本来没打算过去看热闹的，正想走开，周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操你妈！这钱老子就是不给！怎么样？我他妈拿去烧了也不给你们！那是高阳的声音。周峰慌忙推开人群去看，高阳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对方三个人，虽然不是很雄壮，但高阳只有一个人，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现在是在柳桥，也许周峰根本懒得管他，当然，在柳桥，除了周峰，基本上也没人敢跟高阳打，但这是在市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周峰没有想太多，跑进一间五金店操起一根水管冲了进去，疯了一样一顿乱敲。&ldo;别打了！别打了……&rdo;林羽如惊慌失措的喊着。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周峰赶紧拉着高阳跟林羽如跑出了人群，跑了很久，确定没人追他们，他们才停下来，很快拦了一辆回柳桥的汽车坐了上去，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说不定那几个人正在到处找他们。&ldo;谢谢你，周峰。&rdo;周峰摇摇头，看了看旁边的林羽如：&ldo;你没事吧？&rdo;&ldo;没事。&rdo;林羽如捂着肚子喘气。&ldo;肚子疼？&rdo;&ldo;嗯，跑……跑疼了。&rdo;周峰笑着问：&ldo;东西都没丢吧？&rdo;&ldo;没，好几百块钱呢。&rdo;高阳转过头问：&ldo;你们到这买什么？&rdo;周峰说：&ldo;买cd机，做音乐，你呢？怎么跟人打起来了？这可不比在柳桥。&rdo;&ldo;这回不是我的错啊，我是去买碟片的，他说八块钱，我拆开来试听了一下，等我付钱的时候，他又说十二块钱，那我就不要了，他说我拆开了必须要，我就跟他们吵起来了，不是这几块钱的问题，说得好好的八块钱突然变十二块，不是明摆着宰人吗？换成是你，你跟不跟他们打？&rdo;&ldo;不是已经打了吗？&rdo;两个人相对着笑了起来，一对冤家转眼成了朋友。&ldo;周峰，以前对不起啊。&rdo;一听高阳这话，周峰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看到高阳额头上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那是他砸的，虽然已经拆线了，但仍不可磨灭的扭曲在那里。他本来是想跟高阳道歉的，可是他生平还没向谁道过歉，所以就说成了：&ldo;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rdo;林羽如有些惊讶的问：&ldo;你也是我们一个学校的？&rdo;周峰说：&ldo;是啊，还是我们同一个班的呢，你转学来的时候，高阳正好没来上课。&rdo;林羽如直到现在才知道，高阳不仅跟她是同一所学校，还是同一个班，她原来以为高阳根本不是个学生，也难怪，高阳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整个一地痞混混。高阳很自然的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笑着说：&ldo;被他砸破了脑袋，不过我星期一就回学校了，等会儿一起吃饭不？&rdo;&ldo;好啊。&rdo;周峰看了看林羽如，林羽如犹豫着，心想，等回到柳桥，天也黑了，一个人还是要出去找吃的，于是就答应了。车窗外暮霜沉沉，天真的要黑了。

第八章（2）

第八章（2）

林羽如刚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她立刻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怪异事情。她早上看到的那张被人挖了脸的照片，此时居然被贴到了窗户上！她记得早上看到以后，因为害怕，她当时就把照片撕碎了，然后跟垃圾一起扫出去了的，怎么会在窗户上？是谁干的？谁知道她早上看到了照片的事？李霞吗？今天，整间宿舍就只有李霞一个人在，可是李霞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林羽如看了看李霞，她仍是那样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这样躺了整整一天。林羽如觉得李霞这两天很反常，林羽如不知道在李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李霞就这样没日没夜、昏天暗地的躺着，仿佛想就这样睡死过去。林羽如走到窗户边去撕那张照片，她发现照片是从外面往里面贴的，于是，她把窗户推开，把手伸出去，用力地撕了下来。她惊奇的发现，这张照片除了脸被挖掉之外，没有任何撕裂过的痕迹！这不是李霞干的！李霞还没有把撕碎的照片拼到没有裂痕的本事！林羽如走到床边，在上铺找到一个打火机，然后再走到窗户边，把照片烧着了。一股橡胶的臭味扑进她的鼻孔，火快要烧到她手指的时候，她扔掉了要烧完的照片。那一团忽明忽暗的火轻飘飘的往下坠落，就象一只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窗户边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的意识漂浮在遥远的天边，她的思想埋葬在一层冻结了几千年的寒冰里，冷得凛冽、冷得麻木。许久，她才关上窗户，坐到李霞的床边，掀开被子，用手摸了摸李霞的额头，全是冰冷的汗水。她轻唤着：&ldo;李霞！李霞！&rdo;&ldo;嗯。&rdo;李霞睁了一下眼睛，马上又闭上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虚弱，两天没进食，换成谁也受不了的。林羽如扳过李霞的肩膀，让她平躺着，然后用毛巾帮她擦脸上的汗。林羽如的心里涌出一丝酸楚：&ldo;李霞，你别这样，你得起来吃东西，你要再这样睡下去，你会死掉的，李霞。&rdo;李霞缓缓的睁开眼睛，瞟了一眼窗户，然后又看着林羽如，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助和凄凉，她蠕动着干燥得快要裂开口子的嘴唇，暗哑的说：&ldo;我好怕。&rdo;&ldo;怕什么？&rdo;林羽如握住她的手。&ldo;有人。&rdo;&ldo;有人？&rdo;&ldo;我总觉得有一个人一直站在窗户外面看着我，他不说话，也不动，就站在那里，我看不到他的脸。&rdo;林羽如拍了拍李霞的手：&ldo;别怕，你是太久没吃东西，身体太虚了，出现的幻觉，我们的宿舍是在二楼，不是吗？所以不可能有人能站在窗户外面的，你别吓自己。&rdo;说这些话的时候，林羽如自己也很害怕，她其实是相信李霞说的话的，她一样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窗户外面，她无法解释，也无法摆脱这种感觉，她甚至已经很强烈的感觉到，此时就有一双眼睛贴在窗户上，象幽灵一样窥探着她跟李霞，她不敢转头去看。&ldo;不是幻觉，是真的，我今天还听见了猫叫。&rdo;&ldo;猫叫？学校有猫吗？&rdo;李霞的身子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她说：&ldo;没有，学校最忌讳的就是猫了，但我真的听到了，好象从很远传来的，又好象就在窗户外面，那猫叫得很惨，就象有人在虐待它一样，你知道吗？&rdo;林羽如也颤抖了一下，扭转了话题：&ldo;别想了，我去给你拿水喝吧，你嘴唇都裂了，嗓子也哑了。&rdo;&ldo;我不渴。&rdo;李霞虚软的拉住了林羽如，停了一会儿，她接着说：&ldo;林羽如，等王玲来学校了以后，你帮我跟她说一下，我其实不生她的气，我知道她是为我好。&rdo;&ldo;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呢？&rdo;李霞的眼神一下子飘到了好远，她喃喃自语：&ldo;没机会了。&rdo;&ldo;为什么？&rdo;林羽如惊跳了一下，她从李霞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妥。李霞没回答她的话，回过神来，轻笑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ldo;有吃的么？我饿了。&rdo;林羽如楞了一下，随即便忙不迭的说：&ldo;有，有，有，面包，吃吗？我昨天买的。&rdo;&ldo;吃。&rdo;林羽如赶紧跑到床边，在上铺的塑料袋里翻出了一个面包跟一瓶水，林羽如觉得有些奇怪，她记得昨天明明买了四个面包的，怎么只剩下一个了？她转念一想，也许是李霞拿去吃了，她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李霞知道找吃的，看来她已经没事了。李霞接过面包，坐了起来，林羽如发现她居然穿得整整齐齐的，林羽如问：&ldo;你今天出去了？&rdo;李霞边吃面包边说：&ldo;嗯，我出去给我家里打电话的，说我不回家，免得他们担心。&rdo;李霞很快就把面包吃完了，她喝了一口水，用手擦了擦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羽如：&ldo;还有吗？&rdo;&ldo;没了，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出去吃东西，好吗？&rdo;&ldo;我走不动，我全身都在发抖。&rdo;&ldo;那我出去给你买，你想吃什么？&rdo;李霞想了一下说：&ldo;买一瓶八宝粥，再买两个面包吧，我真的好饿。&rdo;&ldo;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rdo;&ldo;你快点回来哦，我一个人会害怕。&rdo;林羽如不知道，她走了以后李霞一个人在宿舍里会发生什么，她压根就没想这个问题。她只知道李霞饿了，她去给李霞买吃的。等林羽如买完东西回宿舍，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她看见李霞正躺在地板上，身下是一滩血，李霞的左手腕已经被划开了，旁边丢着一把小刀，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蜷缩着身体，除了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她此时的样子，跟林羽如早上看见她睡在外面那片平地上的姿势一模一样！林羽如扔掉手里的东西，魂飞魄散的扑过去，跪在地上摇着李霞：&ldo;李霞！李霞！你别吓我，李霞……&rdo;李霞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眼睛紧紧闭着，身体似乎也是冷的。林羽如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她手忙脚乱的从箱子里翻出一件衣服，用牙齿咬破，撕了一块布下来，去缠李霞的手腕。手腕上的刀口模糊不堪，林羽如皱着眉侧过脸，胸口一阵窒息。林羽如发现这么做根本没用，那些血很快就把布渗透了。泪水模糊了林羽如的视线，她紧紧地按住李霞的伤口，手足无措了起来。她试着去扛李霞，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一个人能把李霞扛到医院去的时候，她疯了一样哭着往外面跑去。月亮隐藏到厚厚的云层里面去了。天更黑了！

第八章（3）

第八章（3）

电话铃骤然响了起来，把正在看电视的周峰吓了一跳，他惶恐的盯着电话机，仿佛那是一颗定时炸弹，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电话搞出神经病了。细心的母亲看出了儿子的异样：&ldo;怎么了？小峰？不舒服吗？&rdo;说这话时，她的手伸向了电话机。&ldo;先别接！&rdo;周峰失控的叫了起来。母亲的手立刻缩了回来：&ldo;怎么了？吓我一跳！&rdo;&ldo;看看是什么号码？&rdo;&ldo;你又在外面惹事了？&rdo;父亲放下手里的报纸点了一根烟。周峰心不在焉的说：&ldo;没有。&rdo;母亲说：&ldo;2309259。&rdo;周峰只觉得头发&ldo;刷&rdo;地一下全竖起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母亲已经拿起了听筒：&ldo;喂……哦，你找小峰啊……&rdo;母亲边说边看周峰，周峰小声的说：&ldo;你问他是谁？&rdo;母亲问完以后对周峰说是林羽如。周峰立刻跳了起来，一把从母亲手里抢过听筒：&ldo;喂？林羽如？&rdo;林羽如一听到周峰的声音，马上就哭出了声音，哭得那样无助，哭得那样恐惧。周峰一时乱了阵脚：&ldo;你先别哭，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do;林羽如哭着，语无伦次的说：&ldo;李霞出……出事了，我扛不动，我好怕，去医院，我……我弄不动她……&rdo;&ldo;你在那等着，我马上来，你别走开！&rdo;周峰挂掉电话，拿起桌上的摩托车钥匙，飞快的跑出了门，差点撞翻一张椅子。周镇长微微皱着眉头：&ldo;这孩子怎么了？电话是谁打来的？&rdo;&ldo;一个女孩子，你也看出来了？小峰这两天是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呆，一呆就是半天。&rdo;周镇长一听这话就笑了：&ldo;原来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是为了女孩子，所有的怪现象都不足为奇了！&rdo;&ldo;怎么呢？&rdo;&ldo;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半夜跑到河里游了一晚上的泳，还坐在你家门口，对着那只老母鸡傻笑到天亮！&rdo;&ldo;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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