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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听到池脩之遇事，顾益纯先把这男女大防丢在一边，关心起徒弟来。

&ldo;弟子家中并无什么亲族，许多事情，&rdo;苦笑一下，&ldo;需得弟子亲力亲为，外祖母年事又高。恳请先生允许弟子每日来听先生解惑，带些课业回去晚间自修。&rdo;

池脩之觉得吧，让他老师在他跟郑琰之间选一个是一件很扯蛋的事情。首先，他对团子的印象不坏，其次，一来就挤掉了以前的学生这种行为很不好，再次，他家确实需要他照看，最后，他还想熬到冬天摸把毛。自从把家里的猫送人养了之后，他的爪子就很寂寞。

俗话说得好，帮急不帮穷，顾益纯当年帮郑靖业也不是直接送钱的，更多的是督促其学业。现在对着池脩之，他还是这样办的：&ldo;你的学识不坏，也不要荒废了才好。唯有出仕，方可振兴家业。&rdo;

池脩之一凛：&ldo;谨受教。&rdo;

顾益纯又笑道：&ldo;七娘的事情，我与她父母再商议商议，你且不必这样拘束，她还没长大呢，你只当……她是个顽皮小子罢了。&rdo;

池脩之愕然，抬头看着顾益纯，顾益纯道：&ldo;七娘天赋心性都不坏，埋没了可惜，安民（郑靖业字安民）素把她当儿子教养的，你不必心生间隙，&rdo;他不欲池脩之对郑家的做法产生&ldo;不守规矩&rdo;的反感，很是耐心地解释了一番，&ldo;她幼时就与兄长一起读书，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是我的疏忽。这样的事情，让长辈们头疼去罢，你安心读书。&rdo;

池脩之没料到顾益纯这样敏锐，暗道果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这点心思还真是不够看的。慎重地道：&ldo;学生倒没什么，只是，恐于女子有碍。&rdo;

顾益纯道：&ldo;你且去，明日再来听我吩咐。&rdo;

池脩之深呼吸一下，告辞。

顾益纯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ldo;备马！&rdo;他赶到了郑府去。

郑靖业对顾益纯收了个学生是表示好奇与欢迎的，虽然池脩之这个世家身份让他感觉略微妙，也没说什么。他倒不担心顾益纯被骗身骗心，错了，是骗财骗色，又错了，总之他对顾益纯的眼光比较相信。所以没有追问，只是允诺：&ldo;你看得好了，待学有所成，我便荐他出仕。&rdo;

然后又忙别的事情去了‐‐金吾卫还是被弹劾了，要求他下课。郑靖业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他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主谋，是范大余。

范大余好歹也是宰相之一，虽然除了郑靖业，其他的宰相的日子过得略透明，那也是宰相。谁当了宰相之后没有憧憬？谁当了宰相之后愿意化身橡皮图章与布景板、应声虫？郑靖业已经把他们透明化了，在这个诸王拼命想拉太子下台的时候，与诸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宰相们，怎么甘心坐在台下看戏？

范大余出手了，鉴于他的儿子范长捷尚了燕王的胞妹荣安公主，而本朝公主参政议政的热情并不逊于她们的兄弟。大家有理由相信，这是燕王系的阴谋。

皇太子是乐见范大余单挑郑靖业，最好两败俱伤，完了他坐收渔人之利的。估计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郑靖业是那么好挑的么？

出于各种成文的不成文的规定，金吾卫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他的职位，郑靖业干脆给他安排武转文。金吾卫有错，京兆尹也有错，要罢一起罢，捆绑！干掉了京兆尹，就让原金吾卫李幼嘉挪过去任职。郑靖业看他三儿子的上司不顺眼很久了。

第六十五章老师与偶像双重肯定

处理完这些事情，顾益纯也来了：&ldo;此事是我欠思量。&rdo;说的是池脩之与郑琰，男女大防的问题。

郑靖业亦颇为踌躇，当今环境之下，再开明的父亲，也不能眼看着一天大似一天的闺女跟个青少年异性天天混在一处。把女儿拎回来吧，心疼。让顾益纯同样的内容讲两遍吧，不忍。让池脩之滚蛋吧，那是顾益纯第一次主动发掘的徒弟。

老婆和老妈掉水里了，先救谁？‐‐你老婆不是叶诗文。这个选择题与顾、郑二人遇到的难题实有异曲同功之妙。

&ldo;明天我见见他。&rdo;

池脩之在少年人特有的忐忑心情中见到了偶像，一见之下颇为满意。郑靖业道：&ldo;我与思玄乃是同窗，我常与大郎他们说，我与思玄本是一样的。&rdo;

池脩之的腰杆又拔了拔。听郑靖业用挺温和的态度、挺温和的声音询问他的学习生活状况，他也一一回答。&ldo;先生令学生熟读刑律。&rdo;

&ldo;这是个好主意，&rdo;郑靖业中肯地道，&ldo;拖上几十年，从地方上熬资历不合你现在的处境，倒是刑律，断案好出彩。&rdo;

池脩之&ldo;嗯&rdo;了一声。

郑靖业道：&ldo;是不清贵，但是顶用。艰难困苦玉汝以成，你现在可比我当年好多了。那会儿家里柴米都是靠我给我抄书换来的，一手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rdo;说着露出一丝怀念，&ldo;还是思玄当年照顾了我不少生意。少年人不要气馁。&rdo;

最后才转到他关心的话题：&ldo;你师傅说，你家中事多，不能在他眼前读书？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rdo;

池脩之心说，戏肉来了。又把对顾益纯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表情非常之诚恳。表示自己虽然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适应，但是并不是鄙视。至于他的处理方法：&ldo;大家都方便，何乐而不为？晚辈是真的忙不过来。且……&rdo;咬牙实说了，&ldo;一来就让先生赶别的学生，这又是何道理呢？本是我唐突的。&rdo;

池脩之的道行在他这里还算太浅，看得出来这不是作戏。郑靖业略有赞许，这世上太多只知道死掐就td不知道双赢的家伙了，浑然忘了他老人家正是死掐党的杰出代表。把知道新任金吾卫乃太子党之时的冷怒压到了心底，对于已经挖好了的坑去坑金吾卫、坑范大余的事情选择性失忆。

郑靖业坚信，他是不得已的，要不是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不想这样掐人。他欣赏的是池脩之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处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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