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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ldo;万万不可！&rdo;

看顾燃渊与荣王孙一唱一和正心惊胆战的右丞相，猛地听到这声喝止，简直没吓得蹦地三尺，还以为是自己不要命了，转醒才发现是鸿胪寺卿。

如果没记错，鸿胪寺卿应该是顾燃渊提拔的人啊。怎么……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鸿胪寺卿竭力诚恳道：&ldo;江湖门派向来不遵守规矩，若勾结的书信传出去，他们沆瀣一气，抵抗不认，如何办？&rdo;

&ldo;他们敢！&rdo;有人气急败坏道：&ldo;莫非这么多年了王爷还没死心？！当年先帝爷御笔传位旨意一下，站错度的老臣无不惶惶然避嫌，辞官的辞官，换虚职的换虚职。&rdo;

&ldo;是了，所以现在也只能跟江湖糙莽混迹。&rdo;

&ldo;对对对，依臣看，圣上多虑了。这些个杂耍子，即便有几分上天入地的本事又如何，几十万大军压境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全部淹死。&rdo;

见众人你一嘴我一舌，右丞相怕自己突兀，紧随其后道：&ldo;圣上只有这么一个兄弟，怕传出民间去惹闲说。&rdo;

&ldo;哦？&rdo;顾燃渊抑扬顿挫道：&ldo;怎么个闲说法？&rdo;

万没料到偏偏自己被接过话头，右丞相一颗心兀自噗通乱跳，态度却愈发谦卑恭敬：&ldo;圣上向来秉承仁义宽厚之道……&rdo;

&ldo;所以朕的侧榻，就能容忍别人酣睡了？&rdo;顾燃渊坐直身体，眸中寒光凛冽，生出浓烈杀意，冷声道：&ldo;从他俪城地牢中找到好些深受酷刑濒临垂危的仁义之士，无论他有没有触动国之根本，如此糙菅人命，若不获罪！朕如何面对天下苍生公平公正！&rdo;

看似大义凌然，其实颇失公允。

大巽国但凡朱门大户，几乎家家都设有地牢。偶尔处置不守规矩的家奴下属，那是买断身契，再正常不过的事。

眼见顾燃渊呼唤笔墨奏章，将将下令，太监吴忠惊慌失措跑来，跪地高喊道：&ldo;陛下，大事不好啦！&rdo;

顾燃渊皱皱眉，眼角挤出细密皱纹，道：&ldo;好生说。&rdo;

吴忠连连磕头，颤声道：&ldo;坤、坤宁宫走水了！&rdo;

话音一落，在场七八官员无不大惊失色，顾燃渊从座位上站起，满脸惊讶，喝道：&ldo;怎么回事？&rdo;

&ldo;奴、奴才也不知道啊！&ldo;吴忠吓得抖如筛糠，连连磕头。很快头边掠过金龙图腾翻腾的衣裾，乱成锅粥的脚步纷至沓呈。吴忠赶紧爬起来垂头搭脸跟上伺候。引路掌灯、前后侍卫，顾燃渊一行组成人流风风火火往坤宁宫走去。

夜有夜风，火势来得迅猛，夜空逐渐可见熊熊火光照映。顾燃渊望见宫殿轮廓仅剩挑梁支柱，眉间紧得几欲擦出火来。

坤宁宫乃历朝历代正宫皇后居住的宫殿。代表阴性，而皇帝居住的乾清宫代表阳性。阴阳结合，天地合璧，有了王室至高无上血脉的延续，一朝一代的繁荣昌盛也有迹可循。本来，在民间，顾燃渊这个年纪早该成立家室，只可惜，五年前的一场大火令所有按部就班偃旗息鼓。

彼时他初初登基，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七月流火天，落叶干燥得一指碾碎。坤宁宫的柱子窗牖桌椅床帐也发了疯要不管不顾随风而去。更深夜沉，所有人都沉睡。巡夜小太监死死抱住他的脚，御林军跪成方列。冲天火光将他烫醒过来‐‐原来权倾天下的位置不过是个没用的空架子，连随处可见的&rdo;火&ldo;都对付不了，任凭哭天无路叫地无门，他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柱子一根根摧枯拉朽倒下……木料焦香弥漫……黑灰碎屑漫天如雨……落在他身上温温热热……好像还带着母后的体温！

小时候治好的寒疾一夜之间爆发，他捂得汗流浃背，却抑制不住骨血里的颤抖寒意……闭上眼，大片火红来回熨烫，蜷曲了每一根脑海神经，细看去，那哪是红色，分分明明全是母后痛得发狂的瞳孔啊。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敢深夜纵火！

不是没怀疑过某胆大妄为的宫中老人，俪城监视禀报说，太妃心灰意冷的隐居着，未曾离开半步。京兆尹反复调查，最终得出的结论依旧是灯台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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