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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克莱尔?帕洛总督抬起细瘦的手，点了点大法官手里的平面照片。&ldo;那儿，大人。那些就是委员会的当局人士。&rdo;

穆斯塔法枢机低头望着泛着光泽的照片。阿拉法特-头巾满是灰尘的红色街道上，可以看见一具具穿着白衣的尸体。虽然图像纹理粗糙，但是显而易见的是，那些尸体都受过严重的伤害，各自摆出稀奇古怪的的姿势，都烂得肿了起来。宗教大法官很想大叫一番，然后下令将这些无能之辈严刑拷打，再将他们射杀，但他还是抑制住这股冲动，轻声开口道：&ldo;为什么?难道你们没有让这些人重生?没有询问他们?&rdo;

罗伯逊大主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ldo;明日您就会知道了，大人。明日，一切都会清楚的。&rdo;

电磁车在火星上不能用，所以他们乘上全副武装的圣神安保掠行艇，飞到塔尔锡斯高原。火炬舰船和&ldo;吉卜利尔&rdo;号监控着他们的行程，天蝎战斗机在空中的各级作战轨道上巡逻。离高原两百公里高的时候，五队海兵从掠行艇上空投而下，飞行在低空中，用声音探测器搜索着整片区域，并建立发射点。

在阿拉法特-头巾内，除了游移的沙子，没有一丝动静。

宗教法庭的安保掠行艇首先降落，椭圆形的城市广场上，曾经绿草茵茵，现在却满是沙子，起落架着陆在沙地中，外围飞船建立并连接起六级密蔽场，广场周围的建筑看上去热气缭绕，闪烁微光。海兵们已经围成一个防御圈，保护起中心的广场。现在，总督的圣神卫兵和地方自卫队也开始行动，他们来到广场周围的街道和小巷中，建立起另一个圆形防御圈。大主教的八名瑞士卫兵来到了密蔽场外，提供更稳固的防护。最后，宗教大法官的宗教法庭安保人员从掠行艇的斜梯上飞速而下，众人穿着黑色的作战装甲，各自跪地，在最里面建立起一个防御圈。

&ldo;无异况。&rdo;战术频段上传来指挥海兵的中士的声音。

&ldo;一号位一公里范围内无其他动静，也无任何活物。&rdo;地方自卫队的中士喘息道，&ldo;街道内全是尸体。&rdo;

&ldo;无异况。&rdo;瑞士卫兵的队长说道。

&ldo;确认，除了你们的人，阿拉法特-头巾内无任何反常活动。&rdo;传来&ldo;吉卜利尔&rdo;号舰长的声音。

&ldo;收到。&rdo;宗教法庭的安保指挥官布朗宁说道。

大法官觉得这一切愚蠢透顶，他非常不满地走下斜梯，穿过满是沙子的广场。他脸上戴着愚蠢的滤息面具，令他感到非常扫兴，圆形的强力呼吸器挂在肩上，就像是个松松垮垮的大奖章。

穆斯塔法枢机大步行经一个个跪在地上的安保人员，在他身后，法雷尔神父、罗伯逊大主教、帕洛总督和一大群官员紧紧相随，大法官专横地一挥手，下令在密蔽场内切出一个入口。布朗宁指挥官和几个穿着黑色装甲的人大叫着想要阻止他，他们正急急赶来，但大法官丝毫没有顾及他们，便穿过了入口。

&ldo;我要好好看看，到底在哪儿……&rdo;宗教大法官说着，跌跌撞撞走过广场对面的狭窄小巷。他仍旧没有习惯这儿的低重力。

&ldo;就在拐角……&rdo;大主教气喘吁吁道。

&ldo;我们最好等外围能量场……&rdo;帕洛总督说。

&ldo;到了。&rdo;法雷尔神父说道，一行人来到了一条街道上，他往前一指。

这一行十五人陡然停下脚步，以至于尾随在后的助手和安保人员不得不紧急停步，避免撞上前面的大人物。

&ldo;我的上帝。&rdo;罗伯逊大主教一面低声说着，一面在胸口画着十字，他脸上戴着透明的滤息面具，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那张脸一片惨白。

&ldo;基督啊!&rdo;克莱尔?帕洛总督喃喃道，&ldo;我已经看了两星期的全息像和照片，可……老天啊。&rdo;

&ldo;啊。&rdo;法雷尔神父说道，他向前迈了一步，走近第一具尸体。

大法官来到他身旁，单膝跪在红沙中。泥地中躺着一具扭曲的人形物体，看上去似乎是谁用血肉、骨头和软骨造出的抽象雕塑。要不是那张大咧的嘴巴中露出闪亮的牙齿，以及从四处游移的尘土中伸出的那一只手，他们肯定不会认出这是一个人。

过了片刻，大法官问道：&ldo;这是食腐动物干的?是食腐鸟，还是老鼠?&rdo;

&ldo;不。&rdo;回话的是皮耶特少校，总督的圣神舰队地面军指挥官。&ldo;两个世纪前，这儿的空气开始减少，自那之后，塔尔锡斯高原上就再也没有鸟类存在了。自那时起，运动探测器也再没发现老鼠……或是任何移动的活物。&rdo;

&ldo;是伯劳干的。&rdo;宗教大法官说道，语气中带着怀疑。他站起身，走到第二具尸体旁，那似乎是个女人，看上去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挖了出来，被剁成了碎片。&ldo;这也是?&rdo;

&ldo;我们这么认为，&rdo;帕洛总督说道，&ldo;是民兵发现的这些，他拆下了安保摄像器，大人已经看过里面记录下的三十八秒的全息像。&rdo;

&ldo;那全息像看上去像是有十几个伯劳在杀人，&rdo;法雷尔神父说道，&ldo;而且很模糊。&rdo;

&ldo;当时正在刮沙尘暴，&rdo;皮耶特少校说，&ldo;只有一个伯劳……我们已经研究过个别相片。只是因为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穿行在人群里，所以看上去像是出现了好几个。&rdo;

&ldo;穿行在人群里，&rdo;大法官喃喃道，他走到第三具尸体旁，那可能是个小孩，或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性，&ldo;干下这事。&rdo;

&ldo;干下这事。&rdo;帕洛总督说，她望了望罗伯逊大主教，后者已经走到墙边，正扶在那儿。

街道的这一段区域躺着二三十具尸体。

法雷尔神父跪到地上，戴着手套的手伸向第一具死尸的胸腔，摸了上去。尸体已经冻住，鲜血就像是泻下的黑色冰瀑，也是冻住的。&ldo;就连一丝十字形也找不到?&rdo;他轻声说道。

帕洛总督摇摇头。&ldo;民兵带回两具尸体，想将他们重生，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丝十字形。只要剩下一点点……哪怕是脑干中一毫米长的结点或是一点点的纤维，或是……&rdo;

&ldo;我们都知道。&rdo;大法官大声叫道，打断了总督的解释。

&ldo;奇怪的是，&rdo;说话的是厄多尔主教，宗教法庭研究重生技术的专家，&ldo;就我所知，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身体完好无损，却找不到一丝十字形。当然，帕洛总督说得对，就算还剩一点点十字形，也足以完成重生圣礼。&rdo;

大法官停下脚步，细细观察眼前的一具尸体。它被重重地扔在一根铁栏杆上，身体被戳出了十几个窟窿。&ldo;看这样子，似乎伯劳的猎物是十字形，它把这些人身体内的所有十字形全都扯出来了。&rdo;

&ldo;不可能，&rdo;厄多尔主教说，&ldo;完全不可能。那意味着要将足足五百多米的微纤……&rdo;

&ldo;的确不可能，&rdo;大法官同意道，&ldo;但是我们把这些尸体运回去后，我敢打赌，他们一个也活不过来。伯劳可能把其中一些人的五脏六腑都掏了出来，但它的猎物是十字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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