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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在华国，&lso;生男生女都一样&rso;，&lso;妇女也顶半边天&rso;，&lso;女儿也是后传人&rso;这样的口号喊了这么多年，但从未做到真的如此。尤其是在生产队做活记公分时期，一个成年妇女付出一整天的辛勤劳动，是得不到满分的十分公分的，倒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若是干活勤快点儿，有时候能拿到十分。

而且家里没有男孩的人家，还会被那些嘴贱的婆娘叫做绝户头，走在路上都觉得低人一等。

所以如今的人普遍重男轻女，可奶奶对孙子辈是重男轻女，对自己的子女却是重女轻男。从小到大，张小芽从不记得奶奶给过自己什么东西，记忆中的场景都是她拿好吃的塞给哥哥，让哥哥赶紧吃了，自己和二婶家的两个妹妹，都是只有看的份。不过若是在姑姑和哥哥当中选一个，她却是坚决地偏心姑姑张秀娥了。

……

吃饭时等奶奶动了筷，张小芽先动作飞快地往自己碗里扒拉了点儿青菜，就默默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再不往菜盘子里伸筷子了。

不是她怕被奶奶说自己嘴馋，而是老太太吃饭时有很多坏习惯：没事总拿筷子满盘子扒拉，又喜欢嘴里饭菜还没咽下去时开口聊天，喷的桌子上都是，她实在不想吃别人口水。

不由有些庆幸，老爸张建军一个糙汉子，却没有随了奶奶的这些坏毛病。

好像曾经听妈妈说过，爷爷活着时当过中学教员，属于知识分子，家教很是严厉，奶奶平素在他面前也收敛许多。可惜老爷子命不好，在国家最困难的时候没能熬过去，去世时还不到四十岁。

只可惜了当年老头子立下的规矩，等轮到老太太自己当家时全都被废弃了，食不言寝不语更是成了一句空谈。

爷爷去世时，老爸张建军和弟弟张建业已经十几岁了，行为习惯早已养成，才没有被老太太带歪，而当时只有三四岁大的姑姑张秀娥才是白纸一张，老太太怎么教，她就怎么长，长大后随了奶奶个十足十。

&ldo;啧啧，看我儿子这日子，过得真是好啊，这肉可是放了不少呢！&rdo;

即使说着话，也不耽误老太太说话，一脸与有荣焉地开口夸赞道。如果忽略她眼睛里频频闪过的精光，会以为老太太这是为自己儿子的日子好过，而感到高兴呢！

可是张小芽家四口人心里却齐齐咯噔一声。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老太太就该提要求了。

&ldo;现在物价都高了，你和老二两家给的那点儿孝敬钱，再抛去花用，老婆子一个月也就只能吃上两顿肉解解馋喽！&rdo;

果然。

张小芽心里翻着白眼，扯什么物价高，这会儿一斤肉比半年前确实是贵了，但也是因为天气太热，猪肉放不住，等到下午没卖出去，肉就会开始坏，也就不能再接着卖了，所以屠户们的折损多了，只能提高价钱。但别的生活用品可大都仍是原价，一分钱都没涨呢！

&ldo;这好办，以后一个月我家再给您多送两斤猪肉过去，省的您没钱买～&rdo;楚芸慧如今赚钱不少，腰杆子也跟着硬气，说出口的话都透着一股子豪迈劲儿。

她可不傻。老太太这样说明显是想要每个月多要些孝敬钱，这一开口涨价，最少得五块钱。两斤猪肉不过两块多，可是能省下一半呢！

老太太可不乐意了。

&ldo;还是别了，这会儿天气热，肉放不住，两斤肉我一个人得浪费一半!&rdo;

&ldo;没事儿，我分两次给您送去不就行了？&rdo;楚芸慧坚持给肉。

&ldo;整那么麻烦做啥？还得让你来回跑，干脆你把那肉钱折给我，我自己想啥时候吃啥时候去买算了!就……折上五块钱算了!&rdo;终于把话给说出来了，老太太满意地想。

&ldo;不是……&rdo;

&ldo;行，五块就五块，娘，这是二十五块钱，你收好了，是我家这个月的孝敬。&rdo;

楚芸慧还打算跟她扯上几句，没想到张建军那里已经痛快地把钱递给了她。

&ldo;那我就收着了！&rdo;

老太太把钱收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剩下楚芸慧在那里，狠狠地瞪着张建军，恨不得把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ldo;瞪我做什么？你刚才不是没听到，咱娘这是铁了心要加钱，我还能不给？&rdo;张建军觉得很无奈。

&ldo;那也不能一开口就答应吧？你这里倒是痛快地给了，让老二家咋想？你信不信，回头老太太就会对老二家说，是你觉得一个月二十块钱不多，主动要加五块钱给老太太买肉!&rdo;

&ldo;不会吧？&rdo;张建军结巴道。

&ldo;你娘什么人，还用不用我来告诉你？&rdo;楚芸慧凉凉回应。

&ldo;呵呵，呵呵……&rdo;张建军只能尬笑，心里却后悔起了刚才的举动。

他不是怕弟弟张建业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而是实在怕了弟媳程灵芳的&lso;卖惨神功&rso;。

第十二章二婶撒泼

张建军的顾忌可不是没有缘由的。

程灵芳那人踏实又勤快，平时对弟弟建业和两个侄女也很好，可就是那眼泪呀，真是说流就流，太吓人了。

而且人家流眼泪时可不像是林妹妹那般，总是无声无息地流，每次都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周围人祥林嫂般地叙说着她有多难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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