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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忽然一股狂沙暴起，地面好似被揭了一层皮，整个扬起，一片混浊。土尘沙石悬在空中，迷了眼睛。落雪感觉身体腾空起来，然后被牢牢托住。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即使困顿地睁不开眼睛，落雪还是抬起了手。碧海凝云好像源源不断，落雪笑着将它一波一波送出。还有人需要他吗?那他一定撑着不倒。只是碧海凝云突然像是即将干涸的溪水，断断续续，终于彻底消失。&ldo;对不起，飏。&rdo;落雪的声音像是就要融化的雪，有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ldo;御风术要耗费很大的精神力吧!我……已经帮不了你……&rdo;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耗费全心神来将落雪救出。

当落雪转醒的时候，他人已经躺在一张软塌上，手臂的伤口也包扎好了。&ldo;这里很安全喔……&rdo;正在落雪四下打量的时候，陆静雅推门进来，见落雪想要坐起身来，连忙把他按回去，&ldo;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你救活，不要让我白费力气嘛!&rdo;

&ldo;你怎么会救我?在你眼中，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吗?&rdo;

陆静雅羞赧一笑，&ldo;哎呀，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听说了，你为了救朋友，不惜牺牲自己。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你和水成渊都不是坏人。&rdo;

&ldo;水成渊!他呢?他在不在这儿?&rdo;落雪马上想起了水成渊，四下张望，惶恐至极。

&ldo;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当时只看到飏费力地拖着你，我就把你们两个救回来了。&rdo;

&ldo;糟了!&rdo;落雪跳下床，&ldo;他们如果回去之前待的地方，八成就会被捉了，他们伤的伤，病的病，中毒的中毒……不行，我要去找他们!&rdo;

&ldo;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rdo;陆静雅也一脸忧色，&ldo;反正已经违抗宫主了，也不怕再来一次了!你回去躺着，我去找他们，我一定将他们带回来!&rdo;

直到傍晚时分，陆静雅才回来，但带回来的只有奄奄一息的水成渊和伤重的木扬。&ldo;对不起，&rdo;她咬着嘴唇，&ldo;我……&rdo;

水成渊已经陷入昏迷，口中还喃喃地念叨着&ldo;师父&rdo;。陆静雅一脸悔恨，&ldo;我没能救出段前辈……是我的错……&rdo;落雪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小脸，说道：&ldo;不……不干你的事……跟我扯上关系的人，终归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来，把他们扶到床上。&rdo;

&ldo;落雪，你看看水成渊，他好像快死了……&rdo;陆静雅泪眼汪汪的。水成渊眼窝下陷，青紫蔽面，肢体冰凉，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

&ldo;去拿只碗来。&rdo;

&ldo;主人……你的身体……&rdo;

落雪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抽剑割开自己的皮肤。&ldo;落雪……你干什么!&rdo;血流得很慢，落雪专注地看着。还有人需要他，他就一定不会倒!他的脸白得透亮，像是冰晶一样。血几乎是一滴一滴地滴满碗。其间，所有的人都来制止他这以命换命的行为。但他只是笑着，一次又一次剌得更深更长。

一碗血灌下去，水成渊的脸色略有好转，却还是微微泛着青紫。&ldo;我的血不够纯，我没有吃下整颗旷世丸。不过……&rdo;他虚弱地说着，&ldo;多几次应该就能……解的了……&rdo;

☆、第十八章悼亡曲

木扬看着落雪沉静的睡容，心中的不坚定蓦然坚硬起来。&ldo;飏，你想要救落雪么?这样下去，只怕水成渊救不活，落雪的命倒要搭进去了。&rdo;飏看着他，他的嘴角那抹绝然的笑容有种让人抓不住的感觉。&ldo;你，有什么办法吗?&rdo;&ldo;只要你跟我走，趁落雪还在沉睡之时。&rdo;见他没有立即答应，木扬又补了一句，&ldo;你有疑虑吗?我以为，只要有希望，你就会奋不顾身地去试。&rdo;飏便没有细细思量，&ldo;救落雪&rdo;三个字剥夺了他的理智。&ldo;我该做些什么?&rdo;&ldo;你只需要……&rdo;木扬定定地看着他，&ldo;将解药完好的给拿回来。&rdo;

二人转身欲走，却听到一丝细细的声音：&ldo;不要去……&rdo;木扬转头，看见落雪挣扎着起身。&ldo;我是怀着目的接近你，想靠你的力量，扭转我卑微的一生。其实，你的事情，我师父并没有对我讲过，是一个黑衣人大略告诉我的。我以为一个人身世越凄惨，积怨越深，恨意越强。就如同我自己，在我得知我的宿命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怨恨，纵使我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在心中埋下了邪恶的种子。我可以将一切推给你，只要我的心再狠一点。失败是注定的，我把你当成范本。如果我能够看到一丝一毫的奸邪，或者我就可以说服自己就这么让你代替我;如果你的心够狠，或许我就可以说服我自己见死不救……但是我只看到夏风寒，纯粹的夏风寒。你告诉了我，什么是真善，不必阻拦，这本是我的命，而今，我已能欣然接受。落雪，一切皆是天意，即使你改变了过程，也改变不了结果。&rdo;绝裾而去，没有丝毫留恋。落雪嘶哑着声音，沉沉地唤着：&ldo;飏，回来，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rdo;飏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ldo;对不起。&rdo;

落雪捂着臂上患处，跌坐在冰凉的地上。&ldo;潇潇，我还真是没用，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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