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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莳兰是唯一还清醒的一个,她瞟瞟首辅此刻的神色,就不敢直视对方,只是请首辅坐。她今晚今日做东,自然要周到些,又提着酒壶亲自为霍宁珘斟酒。
霍宁珘喝了三杯,便叫众人散席,一群醉鬼当然是齐齐遵从。
大家出了酒楼来,霍宁珘便道:&ldo;陆御史到侯府坐坐罢。&rdo;
这个时间?陆莳兰赶紧道:&ldo;首辅,我很快就要成亲了,得继续回去准备。若有公务,只能等下官成完亲后再安排了。还请首辅体谅。
霍宁珘扯扯嘴角,淡淡道:&ldo;我知道你快要成亲了,所以才专程关心你。&rdo;
陆莳兰一上马车,便被霍宁珘掐着腰放到了他腿上。他制住她的挣扎,在她耳边轻嘲道:&ldo;知道怎样做新郎么?不如我这个前未婚夫,先教教你?&rdo;
这可是他从四岁就定亲的未婚妻,连他都还没做新郎,她倒是做上新郎了?
第54章
陆莳兰脑中懵了片刻,她原就做好让首辅斥责或是讽刺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他竟说要教她如何做……新郎。
他本就知道她是个女子,成亲就是装装样,莫非还真能洞房不成?
更何况,这一个&ldo;教&rdo;字着实含义丰富。首辅若是嘴上教教还好,最可怕的是,万一他要像教箜篌那样亲身来教……
不管怎么说,拒绝就对了。陆莳兰便道:&ldo;不用,下官多谢首辅好意。但下官身份为男儿,这些事家中自然是有教导的。万万不敢让首辅在公务上操完心,还要为下官的私事操心。&rdo;
&ldo;你也知道我为你颇多操心?&rdo;霍宁珘顿了顿,眸色冷凝问:&ldo;家中有教导?怎样教导的?&rdo;
这种问题叫她如何回答。陆莳兰沉默着,被他再次逼问,才不得不圆着自己的话:&ldo;下官看过一副冯至屏画的春夜图……&rdo;
&ldo;啊‐&rdo;她还未说完,顿觉腰上一紧,是他的手格外用力,将她都箍得有些痛了。
&ldo;冯至屏的画都品鉴过。&rdo;霍宁珘转过她这一张红得如榴花的小脸,咬牙说得缓慢:&ldo;陆御史见识不凡,我倒是小瞧了你。&rdo;
陆莳兰捏紧指尖,其实那图不是在她自家看到的,而是她在陕西跟着府卫抄某户官员的家时看到。她也就瞄了一眼,见是那等图画,根本没有细看。只是后来听那些府卫闲谈,说什么冯至屏的图是不少权贵竞相收集之物,她便将那名字记住了。哪里谈得上什么&ldo;品鉴&rdo;?
这时却不敢多作解释,怕越描越黑。又担心霍宁珘真要带她回侯府教她,便道:&ldo;所以,真的不必劳烦首辅来教导。&rdo;
她说完这句,马车内的温度似乎降下得更甚。她看了看男人绷紧的下颌,其实有些害怕。
沉默片刻,又蹙眉商量道:&ldo;首辅,您能不能先放开下官,您的手劲儿太大,掐得下官腰疼。&rdo;
霍宁珘闻言看着她,眼神幽暗,过了一会儿,才似讥诮般道:&ldo;我这般掐两下,陆御史便喊腰疼?&rdo;这么一个柔弱不胜的女子,偏偏还在念书和政务上,处处能与男子一较高低。
陆莳兰觉得首辅这话似乎带有深意。但她是真的难受,首辅的手先前越收越紧,她觉得跟两个铁钳子似的。她还真有一点想念阿眸软软的手臂了。
嘴上是这样说,霍宁珘却放松了力道。陆莳兰的腰着实纤细,细得令人心猿意马。她并不知道,她这简单的两句话,叫霍宁珘听了,心里冷笑,只想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腰疼。
当然,这毕竟是在马车里,霍宁珘不可能真对她做出什么。
霍宁珘便慢慢道:&ldo;陆莳兰,你似乎忘记了,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我同意与你解除婚约,让你继续做官,但那是有条件的……&rdo;
陆莳兰见自己仿佛安全了,忙道:&ldo;我没有忘。但首辅说的是我不准接受别的男子。你并没有说,我与女子成亲你也不同意。&rdo;
&ldo;当然不同意。我让你做官,你却借机行磨镜之好?&rdo;
陆莳兰一怔,立即澄清:&ldo;我没有磨镜之好!绝对没有。首辅,我与阿眸是清清白白的姐妹之谊。&rdo;
见霍宁珘还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又道:&ldo;是真的。我把阿眸当成妹妹一般看待,对她从无逾越之心。&rdo;
&ldo;你对她没有,那她对你呢?&rdo;
&ldo;她对我也是一样的,这个我可以保证。&rdo;陆莳兰又道:&ldo;其实我也很困扰,我并不想娶阿眸。但祖父与江将军他们已经定下亲事,我也没有办法。
陆莳兰的确不想成这个亲。她总觉得,男子中虽薄幸者不少,但也并非个个皆是如此,比如,谢三哥,霍四爷,不都是很好的男人么?
她相信,以江照英对阿眸的喜爱,定会为阿眸寻觅一位如意夫婿。她并不想耽误阿眸一辈子。
霍宁珘打量陆莳兰片刻,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这才道:&ldo;既然你是被迫成亲,为何不向我求助?&rdo;
陆莳兰已意识到,她想通过成亲与首辅划清界限,看来是不成了。说不定还会激怒对方,让她连官也做不成。沉默片刻,当即微笑了笑,朝他求助道:&ldo;若是首辅能帮我取消这门婚事,我定然会感激首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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