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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伊路米的话语直白而残酷，逼迫莱茵直面这个残酷的事实：揍敌客不需要无用的东西。

尽管脑中都是曾经温暖阳光下，自己抱着糜稽、三毛睡在二毛妈妈肚子上的记忆，莱茵的理智冰冷冷地提醒她：若是三毛再不振作起来，处境恐怕不妙。

糜稽有些担心地拉了下莱茵的袖子，但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表示就被伊路米再次扯出姐姐的怀抱。

&ldo;伊路米，不要这样啊，我很久没见糜稽了。&rdo;莱茵借着这一闹腾飞速转移了话题，&ldo;虽说糜稽的训练课程是全权交给你负责了，但不是说我连抱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吧！&rdo;

&ldo;你的通用语进步很大，等会去做个口语和书写测试；其次，糜稽马上要开始全面训练，从今天开始他已经脱离幼童的概念了，作为长姐，你可以在生活上照顾他，但是在我训练他的时候，任何亲昵行为，禁止；最后……&rdo;

莱茵张开双臂：&ldo;知道了知道了，来，我们也抱抱！&rdo;

作为长姐的莱茵和伊路米并不是双胞胎，莱茵是席巴从流星街捡来的，比伊路米还大四岁，在仆人中统一称呼为&ldo;莱茵大小姐&rdo;，这只是因为年龄而做出的，在揍敌客子世代排行外的一个称呼。

但是他们长得意外相像，不是说五官形状，而是指一样死气沉沉但又深邃的纯黑双眼，白皙到病态的皮肤，直观上来说都有种鬼魅般惊悚的美感。

伊路米和莱茵抱在一起的时候，糜稽仿佛看到两个傀儡娃娃扭在了一起，一个脸上是宠爱又亲昵的微笑但是动作略带僵硬，另一个面无表情、肢体幅度夸张。

&ldo;静养两个月，你的四肢比以前更加僵硬了，姐姐。&rdo;伊路米的动作幅度向来很夸张，好像把眼神表达不出来的情绪全部加倍到了动作里，要抱就是个标准的五花大绑式熊抱，顺便还捏了捏莱茵的四肢，&ldo;上半身还好，腿和来家里之前的状态没什么区别了，五年康复治疗白费。&rdo;

&ldo;性质不一样啊，我以前是残疾，双腿萎缩，已经恢复很多了，这次不是因为严重感染和念嘛！&rdo;莱茵还是打算为家里的医生辩解一下的，&ldo;我本来以为这两条腿要直接锯掉了，但是医生说还没到断定完全无法恢复的时候，再说附着的死念不知道有什么限制条件，万一锯掉反而出问题就麻烦了。而且就算锯掉，能配合战斗的念外骨骼还没有研制出来，得等好几年。&rdo;

&ldo;眼睛呢？&rdo;伊路米松开抱着莱茵的双臂，转而捧住她的头颅，&ldo;完完全全看不见了？&rdo;

说起眼睛这个问题莱茵就头疼，以前好歹只是夜盲，流星街的食物条件实在太差，造成一大片的后天夜盲问题，有些人甚至白天都不能清晰视物，基裘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嫁进揍敌客家后直接安装了电子眼。

而莱茵用的是念，放出系&ldo;天眼术&rdo;，透视自身&ldo;圆&rdo;范围内一切结构，进一步将念集中到眼部可以&ldo;看见&rdo;生命体的各种信息。

就像现在，莱茵集中了念去&ldo;看&rdo;伊路米，他的身体轮廓变成绿色，生命力满满；精孔的位置上是代表操作系的黄色纹章；体内漆黑的，偶尔有一点点深紫色闪过的，充盈的念，危险又压抑‐‐虽然组合起来的色彩搭配非常辣眼睛。

&ldo;的确是完完全全看不见了，但是&lso;天眼术&rso;还在，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能看见&lso;速写画&rso;，影响不大。&rdo;莱茵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再深入地看下去，甚至能看出念的发展方向，能从身体构造得知年龄和职业倾向，还有血型、疾病，种种信息，可以说就是加强版的x光，只不过念量的消耗要按照平方倍数来算的，大大限制了使用时间和信息获取量。

而且还是个纯辅助的能力。

莱茵确定伊路米之前在流星街留下的所有伤全部恢复，连暗伤都没留下以后就重重眨了眨眼，再睁眼时就停止了天眼术。

&ldo;看够了？确认我恢复地毫无问题了？放心了？&rdo;

伊路米会用这种连续的问句可是非常罕见的，莱茵根本不敢敷衍，在轮椅上摆出幼儿园小朋友的坐姿：&ldo;嗯，看完了。&rdo;意思就是接下来随你处置。

自从大姐和大哥开始讲话后就完全插不上嘴的糜稽：&ldo;大姐你光顾着和大哥说话都不理我了。&rdo;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

糜稽深切地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莱茵也是凭直觉认为自己和伊路米大约亲近了不少，才会有刚才出言要&ldo;抱抱&rdo;的举动，伊路米真的让她抱了其实她也吓一大跳，要知道他们俩以前的关系并不算亲密。

她九岁进的揍敌客家，就是席巴在送五岁的伊路米去流星街进行能力试炼时，顺手从流星街高高的垃圾山上捡回来的，两人一直是错开的状态，从没见过面。直到三年后伊路米从流星街回来，闭门修整完毕，他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姐姐，还是腿部残疾又夜盲的那种。

而经过三年治疗和揍敌客地狱训练，莱茵健康稍有起色，格斗术和暗杀技能掌握初有成效。于是家里安排他们两人组队，练习出任务都一起，培养默契互补短板。

最初伊路米是本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和莱茵相处的，各方面都挑不出错，但是完全没有&ldo;家人&rdo;的感觉，尤其对不是客户的外人，伊路米从来不多话。有家长在时还不明显，私底下莱茵和他根本不能正常聊天，偶尔还会被他突然憋出的一句话噎死。

那时候的尴尬状况，夹在莱茵和伊路米中间的糜稽记忆犹新。

不过即使是这样尴尬的情况，莱茵还是每天每天去和伊路米讲话，神态温和，总有笑意，也不知道她成天都在开心些什么，只有在被伊路米突然的某句话怼了的时候，才会露出【哎呀真是气死我了】【怎么会有你这种熊孩子】之类的表情。

但最终都会变成无奈又好脾气的笑。

这样倒贴了两年，他俩的关系总算日渐缓和，配合也更默契了。

直到两个月前，家中突然警铃大作，糜稽被关进安全屋里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再出来就是两天后，家中尸积如山、血流似海，莱茵再次封闭治疗。

糜稽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下人大换血和二毛死亡之类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感觉到大哥身上多了一种类似于家里大人身上的气势，只是微薄很多；从大哥的言行里，他也感觉到了和以往很不同的改变。

直到今日，莱茵回来了，他才发现原来大哥和大姐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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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做通用语测试，然后我给你全新的训练安排。&rdo;虽说关系是大有改观，但该怼的时候伊路米怼得毫不手软，一系列学习安排无异于往刚出院的莱茵心脏上插刀。虽然当着弟弟的面，伊路米还不至于直接掉姐姐的面子，但是该说的话其实都说清楚了。

莱茵也很明白，她听到的那句&ldo;作为一个优秀的揍敌客&rdo;起码有一半是说给自己的。来揍敌客家五年，三年封闭治疗与训练，两年与伊路米合作训练，她的实力大有进步，心性却没有达到预期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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