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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司马瑨的脸浸在月光里，白皙安宁，皎皎兮若涂山美玉，衣带当风，端的是风姿卓然，该是如切如琢的翩翩佳公子，可惜眼中全是嗜血之色，嘴角的笑也阴沉地骇人：&ldo;当年的事我都一清二楚，你背后有哪些人我也一清二楚，很多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rdo;

他从祁峰手里接过绳索，庾世道身子往下一沉，连忙伸手扒住墙头。

&ldo;当年先帝不满士族利益膨胀，决心削弱门阀，尤其要削弱外戚。你不满权力流失，煽动江北士族起兵，从皇族到士族，只要是有野心的，全都参与了。江北数郡毁于战火，无数百姓死于那一场战乱。而你们，竟然还能在战乱之后高枕无忧，甚至个个都是雄踞一方的诸侯藩王。&rdo;司马瑨笑着低下头来：&ldo;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那场叛乱真正的目的，以及真正的主谋，我都一清二楚。&rdo;

庾世道浑身僵硬，狠狠的瞪着他：&ldo;你知道又能如何，你终究不能怎样！&rdo;

&ldo;我能不能怎样，你大概是看不到了。&rdo;

司马瑨霍然松了手，那绳子从庾世道眼前坠了下去，他慌忙地攀紧了墙头。

&ldo;你若能坚持到明日，我再好好来陪你玩儿，若坚持不到，那就只能陪你的尸首玩儿了。&rdo;司马瑨转头走下城头。

祁峰在旁擦了一下手掌，心满意足地跟着离开了。

庾世道全身力气都集中在那只手上，想爬上去却没有力气，浑身不受控制地随风摇曳。

他想起来了，先皇后是被他们推下宫城摔死的，就在这座城头。

司马瑨果然什么都知道，他果然什么都一清二楚……

寒霜凝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最寒冷。庾世道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攀不住那块石头了，但他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赴死的人，拼着一口气还在坚持。

城楼上忽然传来沉稳的步伐声，接着是他听过的高平的声音：&ldo;陛下，凌都王方才就是把人带来了这里。&rdo;

&ldo;嗯，你退下吧。&rdo;

&ldo;是。&rdo;

司马玹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野里，他身上穿着便服，大袖在风中翻飞，垂眼看着庾世道，叹了口气：&ldo;义城侯何必非要走这一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rdo;

庾世道一直在等着见他，终于得到了，霍然来了精神：&ldo;陛下当真要治本侯的罪不成？&rdo;

&ldo;事到如今，证据确凿，朕没理由不治你。&rdo;

庾世道冷了脸，忽然哈哈大笑，他以为自己权势滔天，可背后的人竟然坐壁上观一般亲眼目睹着自己就这样兵败如山倒。

但他岂会这么容易就认输呢？狡兔三窟，总不至于到最坏的一步。

他不知从何来了力气，一把拽住他衣摆，眸中戾光大盛：&ldo;司马玹，你此时不保我，将来可不要后悔！当年的叛乱的确是我领军渡江的，但若没有你，我真能渡过那条长江？&rdo;

司马玹身形岿然不动，眼神落在他身上，温和依旧：&ldo;义城侯真是胡言乱语了。&rdo;

然后他抬脚，踏在庾世道的手指上，缓缓朝前碾去。

庾世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直到手再也承受不住松开，断了线的纸鸢一般急速坠落下去，眼中还能看到他温文尔雅地立在上方，如世人一直称颂的那般。

如他当年带兵勤王，立在滔滔江水对岸时那般。

司马玹返身下了宫城城头，司马烨立在那里，在月色里垂着头拢着手：&ldo;如陛下所愿，凌都王终于助您将义城侯这颗钉子给拔除了。臣可以带犬子出宫了吗？&rdo;

司马玹含笑点头：&ldo;去吧皇叔。&rdo;

☆、第52章赐婚

一大清早，禁军就在宫城下方忙着清洗血迹，收殓尸首。

正要入宫早朝的白仰堂立在旁边观望了片刻，听到经过的两个官员小声交头接耳说是司马瑨所为，暗自叹了口气。

又是个不该有的坏名声。

刚转头要走，猛地对上司马烨笑呵呵的脸：&ldo;太傅，你心里想必挺高兴吧？&rdo;

白仰堂退开两步，皱眉道：&ldo;历阳王这是什么话？&rdo;

司马烨抬手做请，与他一同入宫：&ldo;仰堂老哥，咱们都是同辈人，当年郗夫人那点事本王还是知道的，如今庾世道死了，你就一点都不痛快？&rdo;

白仰堂黑着脸：&ldo;人都死了，那些陈年旧事还有什么好说的。&rdo;

司马烨不疾不徐地走着，忽然叹了口气：&ldo;说来也怪，义城侯背后势力交错，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扳倒了，实在叫本王意料不到。&rdo;

白仰堂也有同感：&ldo;确实，不过这还不全都仰仗于历阳王潜伏于他身侧收集证据？&rdo;

司马烨摇了摇头：&ldo;实不相瞒，本王之前离此人再近也觉得难以参透他，他向来谨慎行事，怎会这般以身犯险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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