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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赵棠把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眼睛红了。

季淮安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对面，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赵棠把纸伸到季淮安面前，道：&ldo;你说我坏话了？&rdo;

季淮安道：&ldo;说又怎样？殿下迷途知返，乃大汉之幸！&rdo;

赵棠拍案而起：&ldo;你凭什么说三道四！你才知道我多少！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不知道？&rdo;

季淮安道：&ldo;听说你是济川县侯的外孙吧？末流爵位，怎配得上殿下。赵郎君，人得有自知之明！&rdo;

赵棠坐回席上，心底生寒。县侯的外孙都配不上刘睿，那暗娼的儿子呢？作过暗娼的人呢？

季淮安告辞了，赵棠还呆坐着，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不甘心，真是不甘心！无论如何，他得见刘睿一面，把话问清楚。但刘睿深居九重，他一介匹夫，如何能见到？福至心灵一般，他想起刘睿那个绿帽子爹。

这位绿帽子王爷安王千岁，虽不是刘睿的生父，但刘睿敬他远胜生父。刘睿逃出宫禁，饿死不回头，但听说这位爹入狱，便掉头回去了。

赵棠打听出安王府的地址，找来洛阳地图，把皇宫到王府的路线琢磨几遍，找出几个可以蹲守的点。随后，他便带上干粮，开始了漫长的蹲守。

不分昼夜地，他等在那里，十分有耐心。饿了啃干粮，困了睡树上。整半个月，他等得蓬头垢面，一身蚊子包。

这天傍晚时，忽然两匹乌云踏雪的马走到路上。赵棠认出那是刘睿的马车，走上前，趁马车掠过时，纵身跳到马车上。

他差一点没站稳，摔下去就要被车轮碾死；幸好站稳了。不待侍卫们喊出&ldo;抓刺客&rdo;，他一掀竹帘躲进去，就看见了刘睿。

第6章

刘睿瘦了，一身粗布衣服，像个受虐待的小厮。而那发髻一贯整齐，插着金簪子，又像偷了主人东西，活该受虐待的小厮。见到赵棠，他吃惊地身体后仰，两手支撑住车壁，凤眼睁大。

赵棠道：&ldo;谁跟你说执子之手，不能偕老的？&rdo;

刘睿张着嘴，一个字也答不出。

车外人喧马嘶，季淮安道：&ldo;殿下，你没事吧？&rdo;

刘睿胸膛起伏，高声道：&ldo;没事，是……一个朋友。&rdo;

赵棠道：&ldo;是老子，季淮安，你说人坏话头顶生疮！&rdo;说完，他转向刘睿，目光炯炯：&ldo;嗯？问你话呢！&rdo;

刘睿愣愣的，眼神极复杂：&ldo;这事不必别人说，本宫自己知道。&rdo;

&ldo;你知道个屁！你试过啦？&rdo;

&ldo;试过了。&rdo;

&ldo;梦里试的？&rdo;

刘睿微微一笑，凝视赵棠片刻，目光移开去，云淡风轻地道：&ldo;浮生如梦，就当是梦里试过吧。&rdo;

赵棠无话可说了。马车里有个点心盒子，多半是送给安王的。赵棠拿起来就拆，里面是洁白的云片糕。他一口气吃了半盒，边吃边思索，吃到半饱时想出了反驳的话。

&ldo;你试不算数，我没试呢！&rdo;

刘睿道：&ldo;你开个价吧，怎样才能不纠缠我？&rdo;

赵棠道：我的价，就是我也要试！咱俩床上合得来，床下聊得来，我倒看看是怎么个不能偕老法。&rdo;

刘睿道：&ldo;本宫是太子，要为大汉绵延宗嗣，怎能陪你试这种事？&rdo;

&ldo;你又没成婚，先试着，你成婚了再说！&rdo;

刘睿目光闪烁，不能承受一般，转头看向车窗外：&ldo;胡闹，那得试一年，本宫哪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rdo;

赵棠微微冷笑，掀起车帘。此处已经离安王府不远了。赵棠自言自语：&ldo;安王一定在门外迎接你。车帘一掀，你衣冠不整地和个男人在车里，一定很好玩。&rdo;

刘睿护住腰带，满脸警惕：&ldo;赵棠，别闹。&rdo;

赵棠道：&ldo;现在求我了？你面也不露，就让人给我一封信，我想求你都见不着你！&rdo;

这时，马车慢了下来，季淮安在外面道：&ldo;殿下，要不先到别处，待打发了这无赖再见王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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