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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郑太太抬头道：&ldo;既然这样，还是让你父亲送你去吧。&rdo;

苹如返回去将父亲轻按回座位，善解人意道：&ldo;父亲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吧。我坐黄包车去就是了。&rdo;

天如歪着头笑言：&ldo;就让姐姐自个儿去学校吧。人家可是追求独立自由的新派女学生呢！&rdo;

苹如嗔了天如一眼，笑如春风地出了万宜坊八十八号大别墅，如自己所言坐着黄包车前往上海大同附中。

吕班路两旁柳芽儿嫩黄，黄鹂小鸟儿在枝头浅唱，清风拂面，阳光洒在各处，米黄一片。

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美好春日。

苹如看着两旁刮过余光的美好风景，心中惬意非常。

不经意间便见前边道路上一只松鼠蹑着四肢蹿动，苹如微微一笑，摸出斜肩书包里的摄影机预备抓拍。

电光火石之间，两辆黄包车相互磨擦了一下，所幸大家都相安无事，可要不是苹如抓得紧，她手里头的机子就要被颠出去了。

好心情被破坏，苹如把摄影机塞回书包里，不问缘由，下车就要对另一辆黄包车的主人进行批评指责。

刚看清那人面容，苹如的火气立时自行消失在九天云霄，蹙着秀眉盯着那人问：&ldo;我们好似在哪里见过。&rdo;

眼前人约莫有二十三四岁，皓目长眉，面容隽秀，身材挺拔清瘦，除却时代化的一头侧分短发和一套灰黑色西装革履外，像极了苹如梦里英勇就义的少年。

那人微微一怔，眉头蹙起，倏然又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声如碎玉：&ldo;原来是你……你就是前世护住我头颅的那位姑娘。&rdo;

苹如似被钳制了思想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ldo;嗯。&rdo;

应过这一声，苹如便觉得有些后悔，到底梦境不得当真，此下一想倒是她欺骗了他呢。

那人煞有介事，灼灼目光投彻在苹如姣好的脸庞上：&ldo;我该如何报答你呢？&rdo;

苹如耳后一热，小小的鹅蛋脸一红，惊诧之余仔细想来又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所以随意回了一句：&ldo;给我递张手帕吧，我好半掩羞面。&rdo;

那人自觉有些冒昧，目光温和起来，语气却是笃定万分：&ldo;不，我要送你一方红盖头，全遮容颜。&rdo;

什么意思？是跟她求婚吗？苹如向来佩服文艺青年的浪漫―――比如他们能够把邋遢说得很深情：我喜欢昨天的老螨。

可她还是个学生呢，她才十八岁。

她可不恨嫁。

更何况她对跟她求婚的这个人一无所知。

苹如心急意忙地拒绝道：&ldo;公子使不得。&rdo;

那人紧接着追问：&ldo;为何？&rdo;

苹如想了想，委婉道：&ldo;那样会迷我双眼。&rdo;他说要给她红盖头，她也只就红盖头论红盖头。

那人浅笑，便如掌心捂热了的宝石般温润道：&ldo;那又何妨，我做你的眼。&rdo;

苹如目光闪烁，显然有些动容，但仍是微微摇首，道：&ldo;还会花了红妆。&rdo;

那人颇有锲而不舍的精神：&ldo;我也会为你画红妆。&rdo;

苹如轻轻甩了甩头，这才算是有些清醒了，一时像狗儿见了猫儿一样气鼓鼓地张了张嘴，三个字已吐了出来：&ldo;―――神经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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