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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司马灰知道这田克强心理极度扭曲，竟想跟众人同归于尽，幸亏石台悬在了狭窄的洞窟内，才脱了此难，没想到对方也趁机逃入溶洞。一定是找地方躲了起来，准备伺机而动，迟早还会出现。他搜寻无果，又挂念宋地球的安全，只好先退了回去。

这时胜香邻和通讯班长刘江河正抬着宋地球跟了过来，司马灰见此地太过狭窄局促，遭到袭击难以应对，就用刀剜出&ldo;舌骨石螈&rdo;的脑髓装在水壶里，然后带着众人继续向前摸索。这些蛛网般的溶洞密布在地槽底层，洞穴体系呈立体交叉结构，隐秘幽深，路径忽宽忽窄，时上时下，没多远就找到一处石幔环绕封闭的大厅，空间深邃开阔。

众人都已疲惫欲死，就在一片石幔旁停下，想起刚才的情形，无不心惊肉跳。歇了一阵，先由通讯班长刘江河带枪执哨，胜香邻见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脸色十分难看，都是两眼通红，闭口不言，又看宋地球呼吸微弱，苦于缺医少药，实在是无法可想。司马灰这才想起还剜出了&ldo;舌骨石螈&rdo;的脑髓。他当年混迹黑屋时，曾听一个在铁道上运煤的老师傅讲过，知道这东西能续气还魂，是味极珍稀的药材，就让胜香邻给宋地球灌服下去，要是命不当绝，说不定还能有救。

胜香邻不知司马灰所言是真是假，但有病乱投医，事到如今，只能信其所言，依法施为。又用毛巾在石壁fèng隙里接了些冷水，敷在宋地球额上。过了好一阵子，终见宋地球的呼吸逐渐平稳，高热也有所减退，才稍稍放下心来。胜香邻知道这次遇到&ldo;绿色坟墓&rdo;派来的特务不同寻常，好像司马灰缅共人民军的战友也在境外遇害了，因此显得情绪低落，极度绝望，就取出干粮递给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劝他们好歹吃些，然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司马灰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觉得玉飞燕的事情不该再对胜香邻有所隐瞒了，就把情况如实说出。胜香邻父母都已去世，身边再没有任何亲人，一直有种很强烈的孤独感，听了司马灰所说的前后经过，一时间茫然若失，低着头垂下泪来。

罗大舌头说：&ldo;香邻你别哭了，往后我罗大舌头和司马灰就是你的亲人，咱这脾气是宁为直折剑，不做曲钩存，越杀越他娘的要上，这血债迟早要用鲜血来偿还，咱们一定得想办法报仇。&rdo;

司马灰深知现在孤立无援，必须把一团乱麻般的线索理出些头绪，否则面临的危险将会越来越多。他对罗大舌头和胜香邻说：&ldo;眼下的关键问题是咱们跟本不知道绿色坟墓的首脑究竟是谁，更不知道这个幽灵的真实面目。&rdo;

胜香邻听司马灰说得古怪，轻声问道：&ldo;绿色坟墓的首脑……是不是和那个姓田的特务一样？&rdo;

司马灰说：&ldo;到现在为止，我一共接触过这个地下组织的两名成员，一个是绿色坟墓的首脑，另一个就是蛰伏在钻探分队，监视罗布泊望远镜的田克强。工程师田克强应该是个活人，虽然被罗大舌头将脖子扭断了，可我觉得他并没有死亡，至于原因则是个谜。而被称为&lso;绿色坟墓&rso;的组织首脑，则更为恐怖，其图谋之深远，以及阴狠狡诈的程度，都完全超乎想象。身上又有种难以形容的黑暗气息，我曾怀疑&lso;绿色坟墓&rso;是隐藏在探险队中的一个成员，据我所知当时进入野人山大裂谷的人，不论最后是死是活，总计七人，除了我和罗大舌头，还有阿脆、玉飞燕、苏联爆破专家契格洛夫、karaweik、糙上飞。这七个人里有三人死在了裂谷中，&lso;绿色坟墓&rso;的真正身份，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在我面前死掉的人。但后来我觉得这种判断并不准确，因为除了七个人之外，至少还有搭乘蚊式特种运输机，降落在裂谷半空的英国探险队，那些人都被飞蛇吃了，尸体残骸也已被浓雾化去，在这种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不排除&lso;绿色坟墓&rso;仍然躲在机舱内部，因为野人山里的浓雾对爬虫类冷血生物不起作用，&lso;绿色坟墓&rso;又像个幽灵一般，完全没有生命气息，所以浓雾和飞蛇并不一定对它构成直接威胁。&rdo;

罗大舌头则有不同意见，他说：&ldo;司马灰你可真是以前聪明现在糊涂，你也不仔细琢磨琢磨，那裂谷中的迷雾有多厉害，连死人尸体都能被它化掉，&lso;绿色坟墓&rso;要是真不在乎浓雾形成的屏障，它早就自己引爆地震炸弹进入&lso;黄金蜘蛛城&rso;了，那为什么还改装蚊式运输机和部署探险队，又盗取占婆王的死人脸皮，等待热带风团带来的恶劣天候？&rdo;

司马灰认为这正是&ldo;绿色坟墓&rdo;暴露出来的重要特征。在那架坠毁的蚊式特种运输机中，&ldo;绿色坟墓&rdo;为什么要通过录音带来威胁探险队的幸存者引爆地震炸弹？裂谷崩塌后，它又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利用灯光通讯，把众人引入黄金蜘蛛城，直至安装反步兵雷，以此要挟司马灰替它开启封闭的密室。这些情况充分说明&ldo;绿色坟墓&rdo;的能力非常有限，就连攀上陡峭的古塔都难办到，最多也就是使用信号灯、录音机，以及偷着启动炸弹引信，所以它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和真实面目，这些秘密一旦被人知晓，也就相当于暴露出了死穴。

司马灰又说：&ldo;这些秘密都被藏匿得太深了，咱们陷在地槽底层的溶洞迷宫里，没有任何新的线索，很难找出什么结果，所以现在必想些措施辨明方向，再设法进入&lso;罗布泊望远镜&rso;，因为我估计老宋说得确实没错，那极渊中肯定隐藏着有关于&lso;绿色坟墓&rso;一切谜团的真相，否则也不会有特务前来袭击，咱们在途中还要多加留意，一是提防遭到暗算，二是要尽量生擒敌特，也许还能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情报。&rdo;

罗大舌头感叹道：&ldo;要是老宋这秃脑门子没出意外就好了，我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我记得阿脆说过红霉素是药里的王，什么病都能治，咱那不是还有吗，赶紧给他吃两瓶下去，说不定他能就此还了阳……&rdo;

三人商议未定，忽听宋地球发出一阵猛烈地咳嗽，竟从深度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但仍旧非常虚弱。他看看左右，不禁有些茫然：&ldo;咱们这是到哪了？&rdo;

司马灰三人见他醒转，都立刻围上前来，胜香邻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宋地球听罢，更觉头疼欲裂，他让罗大舌头扶着自己半坐起身，吃力地说：&ldo;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也是我对事态估计不足……&rdo;

司马灰道：&ldo;你伤势还重，别太耗神了，再多休息一会。&rdo;

宋地球缓缓摇了摇头：&ldo;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恐怕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如果说生下来是种偶然，那死亡就是一个必然，我都这把岁数了，活到今天才必然也没什么，所以你们不用替我难过，可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们，苏联人挖掘的罗布泊望远镜，通到地表之下万米……&rdo;

司马灰见宋地球的神智似乎并不十分清醒，口中来来去去，都是以前那些说话，就问道：&ldo;老宋，这些事你以前就讲过了，你知不知道绿色坟墓到底是什么人？&rdo;

宋地球听到最后四个字，猛然惊出一身冷汗，似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昏昏沉沉的意识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忽然盯着司马灰说：&ldo;绿色坟墓不是任何人。&rdo;

第六话龙印

司马灰听得甚是不解：&ldo;绿色坟墓怎会不是任何人？它即便真是幽灵，死前也该有个身份才对。&rdo;又寻思：&ldo;我已经习惯将地下组织的首脑称为绿色坟墓，或许该问宋地球地下组织的首脑是谁。&rdo;

宋地球却示意三人不要提问，他想趁着头脑清醒，抓紧时间告诉他们一些情况，就断断续续地说道：&ldo;我现在所讲的一切内容，你们不要转述，也不能记录，因为这些信息很危险，如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绿色坟墓并不是某个人，也不是任何生物……&rdo;

原来胜天远在法国驻印度支那考古团工作之时，曾收到过一份来自地下组织的委托，是请他带队前往缅甸原始丛林，寻找占婆王朝失落的&ldo;黄金蜘蛛城&rdo;。

胜天远当时想得比较简单，认为科学研究没有国界之分，于是欣然前往。他以前曾对显赫辉煌的占婆王朝进行过深入研究，此次再到缅甸考察后，逐渐发现&ldo;黄金蜘蛛城&rdo;的前身，也就是被代称为&ldo;泥盆纪遗物&rdo;的岩山，蕴涵着远比占婆王朝更为古老的秘密。

占婆王阿奴迦耶是在一千年前找到的这座地底遗迹的，然而缅北裂谷中的&ldo;泥盆纪遗物&rdo;，早在两千年前就已有人类存在，这座岩山应该就是先秦地理古籍中所载的&ldo;地穷宫&rdo;，穷者尽也，宫为窟宅，意指位于地下最深处的洞窟。前史称缅甸一带为&ldo;灭火国&rdo;，灭火氏目如烛炬、动如蛇、形似鬼、穿黑水、居地穷、不识火性，又载&ldo;地穷中有积石，积石下为大海&rdo;，后世所能找到的相关记载，仅有这短短的几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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