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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钟仪吓了一跳，&ldo;什么意思？你要走？&rdo;

展念侧头看他，恍然忆起在山西与他观灯的场景，不由眨了眨眼，&ldo;我会想你的。&rdo;

钟仪彻底震惊了，&ldo;你……&rdo;

&ldo;&lso;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rso;，若没有我，何至于让他们蹉跎这些年。&rdo;

钟仪默然良久，蓦地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哨递给她，&ldo;如遇难解之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皆可吹响此哨。&rdo;

展念挑眉而笑，&ldo;你们钟家，到底是何方神圣？&rdo;

钟仪不答，只含笑将玉哨抛给她，&ldo;后会有期，阿离。&rdo;

华灯如梦，夜凉如水，不知江月千里，可入故人魂梦。

&ldo;阿玛！阿玛！&rdo;

小小的女孩提着兔子灯闯入晦暗的屋室，笑意一片天真，&ldo;看！我赢的！&rdo;

&ldo;你额娘呢？&rdo;

&ldo;额娘已经睡了，我偷偷跑出来的！&rdo;女孩将兔子灯举得更高些，&ldo;今天在街上，我一口气猜对了五个灯谜，白胡子老爷爷就送了我小兔子。&rdo;

胤禟的目光终于落在兔子灯上，&ldo;嗯，如英猜了些什么？&rdo;

&ldo;第一个灯谜是，是……&rdo;如英回忆半晌，兴奋道：&ldo;凡心共白首，打一字！&rdo;

胤禟神色一僵。

&ldo;&lso;凡心&rso;就是一点，&lso;白首&rso;就是一撇，一点一撇就是&lso;八&rso;呀，老爷爷还夸我呢，他说九年前，有个姐姐想赢兔子灯，却连第一题都答不上来。&rdo;

如英举得累了，将兔子灯放在地上，继续道：&ldo;我就说，那个姐姐真的好笨呀，老爷爷说，是啊，和她一起的哥哥都说了谜底是&lso;八&rso;，那个姐姐不信，非要写&lso;九&rso;，老爷爷说她答错了，那个姐姐非要说没错……&rdo;

杨柳岸，晓风残月。

展念整理好包裹，轻手轻脚合上门，身后却骤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ldo;要走了？&rdo;

展念的心剧烈一跳，她慢慢转过身，垂眸小声应道：&ldo;嗯。&rdo;

莫寻将九霄环佩递给她，一言不发。

展念有些茫然地伸手接过，勉力挤出一个笑，&ldo;说起来，好久没听到师父弹琴了。&rdo;

&ldo;想听什么？&rdo;

&ldo;都好。&rdo;

莫寻转身回房，半晌后，取出一张琴，小心安置在厅堂的琴案之上，展念看见那张琴，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起来。那张琴，是她数年前亲手做成，实在是粗制滥造的玩物，几年下来，漆面已多处开裂，音色更是不堪入耳，没想到莫寻竟一直收着。

明明是一把伤痕累累的琴，偏偏莫寻能奏出动人的旋律。

展念默然注视，莫寻的指尖扫过琴弦，极是耐心谨慎，细听来，与《雁丘词》的曲调几乎如出一辙，却少了北曲的激烈，多了南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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