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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程德恭在思考，但不置可否。最后他说：

&ldo;你们的工作照做，我们再和大昌县委、土委研究。&rdo;

已是下午两点多钟，程德恭一行要离开。程德恭急于要走，凌如泉挽留说：

&ldo;程秘书长！天气预报，傍晚台风可能会在本地区登陆，风力可能很大。不如风过后再走。&rdo;

程德恭站起来说：

&ldo;台风来了，你们还要分头下去，组织乡村群众防风呀！&rdo;

&ldo;是！是！我们现在就下去，安排各乡村民兵和群众，组织防风。&rdo;左腾也表示对群众工作的认真负责。

&ldo;我还要赶回萝荳老家看看。再见！&rdo;

说着，程德恭和冯坚已进入吉普车，挥手向左腾他们道别。

在车上，冯坚很认真地翻看从黎峰岚处取来的材料。他说：

&ldo;这些材料都是一个叫陈威的学生写呈给学校的。看语气，陈威应该是学生会和青年团的学生骨干。他的材料矛盾百出，今天他吹捧某人如何积极，明天某人被揭出是特务，他又把某人批得体无完肤。最难得是黎峰岚，他另写了一份材料，对陈威提供的每一个个案都做了详细分析，指出材料、供词矛盾的地方，和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在大势所趋下的无奈。同时，在白纸上，许多地方还留下点点的污迹，说明写材料的人，很可能还激动得流了眼泪！&rdo;

&ldo;看来，黎峰岚是有意把这些材料扣住，没有上交左腾和丘逢清。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尽量保护老师和学生。&rdo;程德恭做出这样的判断。

正直的老百姓，为维护村民处处防范；善良的师长也在处处维护无辜的老师和学生，纵使是腥风血雨，公道犹自在人心。这是程德恭下来几个小时，得出最可贵的结论。程德恭心中感慨，从黎峰岚身上，他看到了周泰柏的影子。正是：

雨急风狂加护栏，不甘桃李任摧残；

宗宗件件悬疑在，只待平寃舐血干。

下卷水落石出第十章胸有成竹计已就狗急跳墙剑出鞘

吉普车开上大道，并没有往西走萝荳，而是往南向东溪墟开去。这是往大昌县城去的方向。程德恭忽然想起，他革命时期的堡垒户陈老爹，陈老爹住在小藤箩村。

这时，天气变坏，风渐大，雨骤狂，台风来了。秘书说：

&ldo;程秘书长！台风快到了。&rdo;

&ldo;不要紧！台风来了，我们吉普车，也可冒着风雨开。&rdo;程德恭说。

&ldo;是！不要紧，首长放心！&rdo;青年司机很自信地说。

进入东溪墟，司机下车问明走小藤箩村的路，就向小藤萝村开去。

内战时，国民党正规军围剿五指山革命根据地时，程德恭曾跟随游击队跳到外线作战，在陈老爹家住过两晚。小藤箩村，村子小，只有十多家贫苦农户。但周围岗坡起伏，树林茂密，离大岭南麓不远，向外出击或退守七岭都方便，很有战略意义。后来，程德恭患疟疾，躲在陈老爹柴房治病，一连住了多天。程德恭视陈老爹为可靠的革命堡垒户。

陈老爹六十开外，是烈属，唯一的儿子在参加地下游击队时阵亡，媳妇改嫁。他和老伴把小孙子陈礼彬养大成人。程德恭记得礼彬当年已十四五岁，还经常帮游击队送信，现在陈礼彬也有二十岁出头了。陈老爹继承祖传秘方，专长捡中草药，医治一些奇难杂症。他人缘好，备受乡亲敬重。

吉普车在岗坡上左拐右转，来到陈老爹的破旧屋前，已近下午四时。这时，已是风雨交加，台风来了。下车时，秘书打开背包，给首长披上军用雨衣。程德恭很熟悉，一下车就向陈老爹家门走去。

陈老爹坐在门里面，由于房屋后围有树林挡住，风并没有把雨刮进屋里来。但满天风雨，天昏地暗，屋里已昏昏蒙蒙了。

&ldo;陈老爹！我是程德恭，看望你来了！&rdo;

随着叫声，程德恭已进门，双手握住陈老爹粗糙的双手。一下进来几个军人，陈老爹不由一怔。当陈老爹认定来人就是当年游击队的参谋长程德恭时，他激动得眼噙泪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程德恭拍拍老人家枯瘦的手，歉意地说：

&ldo;老爹！许多年不来看望你，对不起，你身体还好吗？&rdo;

&ldo;我还死不了，我还要看看社会主义的好光景哩！&rdo;

&ldo;好！你老爹还要享清福哩！&rdo;

&ldo;这么大的风雨，你怎来了？&rdo;陈老爹问。

&ldo;我到十三区路过这里，顺便来看望你。&rdo;

程德恭又问起大婶和礼彬。陈老爹说，大女儿媳妇添孙，老伴贺喜去了。礼彬当民兵，整天在外面跑，到现在还未回来。陈老爹要给程德恭他们做晚饭，唠唠叨叨地说：

&ldo;米有，就是没有什么菜。&rdo;

&ldo;哈哈！不要紧！过去番薯粥、萝卜干、虾酱，我们同样吃得很香！&rdo;程德恭笑呵呵地说。

这是农村很简陋的民房。一厅两房，厅不开后门，只是一个小窗。厅靠墙堆放一堆番薯和各式农具；厅中央一张四方枱，四围是人坐的木长凳。从程德恭他们进屋后，陈老爹就点亮了厅中八仙枱上的煤油灯。灯小焰昏黄，显得模模糊糊，影影绰绰。

陈老爹带着秘书和年青司机到屋外当厨房的茅棚交代一下，由司机负责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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