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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元腾飞手上一滞，宝剑翻然落下。

&ldo;将军，文元帅派人来催了！&rdo;帐外低叫。

&ldo;混帐！急什么！&rdo;一声大吼，显出他不稳的气息。

凌翼然凉凉地看着有些愣怔的元腾飞，冷哼一声：&ldo;到时候，本殿倒要看看将军是何种下场。&rdo;修长的手指一松，折扇丁丁落地。

玉碎，不全。惨惨，入心。

元腾飞收回呆愣的目光……嚅嚅开口：&ldo;若是殿下，殿下会如何呢？&rdo;

凌翼然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站起身，迷醉地桃花目睨视下方：&ldo;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rdo;十个字如小槌一般，敲在元腾飞的心间，他不断低念这句话，慢慢抬起头，入眼的是那双洞若观火的魔瞳。&ldo;二党相争，不怕你站错边，而怕你不站边。先前将军按兵不动，怕是将两派都得罪了。&rdo;凌翼然叹了口气，&ldo;如今又选错了边，这真是雪上加霜啊。&rdo;

&ldo;将军！&rdo;帐外急急开口，&ldo;元帅主营的号角已经吹响了！&rdo;

元腾飞拾起地上的剑，猛地飞去：&ldo;滚！&rdo;

帐内跳跃的烛火映在凌翼然邪俊的脸上，竟泛出艳光缕缕。&ldo;请殿下赐教！&rdo;元腾飞抱拳颔首，很是恭敬。

&ldo;本殿若是将军，定会在成原一战中身先士卒、高举王旗，与青国韩月杀将军并肩作战。&rdo;凌翼然抹了抹颈间的暖液，气定神闲地说道，&ldo;别看文氏猖狂，梁国倾兵。韩氏一族向来有神兵美誉，弹指挥间，敌军荡然无形。&rdo;他弹了弹指尖，血滴飞落，&ldo;而翼国和眠州都是外兵，想要有所作为实在不易。借民心所向，以勤王之名，四两拨千斤，将军一日功成，踏入近畿。到时，文氏诛灭，四野不稳，荆王必倚仗将军。既无外戚之力，将军挟御座以令诸侯，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手遮天，权倾朝野。&rdo;薄唇诱惑似的勾起，&ldo;那，又何愁性命？&rdo;

元腾飞一颗冰冻的心再次回暖，他微微颔首，目流感激。再看那人笑比春花，满足的好似宴飨的饕餮。

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坝上阴风呼啸，看着散落一地的尸首，心中冷寒。

&ldo;大人！&rdo;小莫拎着刀快步跑来，&ldo;都清理干净了。&rdo;

&ldo;嗯。&rdo;踩在温软的人身上，沉沉开口，&ldo;现将上游的那些破船和我们带来的糙包抵在坝口出，然后让兄弟们掘土。&rdo;

&ldo;是。&rdo;

&ldo;记住，留下坝源不要动。&rdo;再补充一句。

&ldo;属下遵命。&rdo;

迎着夜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鼻腔充溢着浓浓的血腥。修罗啊，夜半修罗，了无大师若知我今日手刃无数，怕是后悔送我这串紫檀佛珠了吧，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手腕。都，染血了……转眸遥望苍穹，银河浓淡，微云暗渡，星与星纠结在一起，心与心隔岸相应：不会的，你我不会为敌，不会……黑暗中，只有听觉还在，耳边传来湍急的水流。几番雨过，秋水暴涨，这一掘冲去的可就是万人性命。弯下腰，将手浸在冰凉的乐水中，寒意顺着经络一直流入心底。不知过了几时，只听一声低唤：&ldo;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rdo;

&ldo;好。&rdo;直起身子，右手已经冻得麻痹，&ldo;待会儿听我号令，再行决堤。&rdo;

&ldo;是。&rdo;

西风带着哨，在成原上肆意呼啸。天上的星被越吹越暗，时间从指尖流逝。突然下游水声大变，拨拉声响。半明半昧的夜色中，隐隐可见远处零星人影。

&ldo;大人？&rdo;小莫倾身低问。

举起右手，示意不动。先前渡河的不过是小股敌军，若此时放水，只能淹几个虾兵蟹将，只会打糙惊蛇。脚步声越发沉厚，水声渐乱。招来小莫细语：&ldo;让弟兄们开始掘坝源。&rdo;

&ldo;是。&rdo;

过了一刻，铁甲铮铮，马蹄嘚嘚，下游劈啪作响。

&ldo;大人，坝源已经掘尽。&rdo;

默默颔首，看着坝口的破船糙包在汹涌的水流中颤颤巍巍。啪，一艘渔船被冲裂，粗陋的矮坝被湍急的水流戳穿了一角。大地似在震动，梁军主力近了。心中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坝口的水势。渔船一艘艘地被捅破，半刻之后，就在下游扬起惊夜动星的踏水声时，乐水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西风涌着狂肆的洪cháo，像千军万马奔腾而下，摇撼冲击着河底堤岸，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淡夜中溅起暗色的泡沫。

&ldo;啊！&rdo;&ldo;水！&rdo;下游惨叫连连，骏马悲嘶。恍然间，仿若堕入十八层地狱，身感阴风肆虐，耳闻万鬼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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