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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ldo;哦……当然要好好喂养那些东西了‐‐喂的好了，将来吃起来才有味道。&rdo;阿靖淡淡道。风砂吓了一跳，喃喃道：&ldo;原来…原来是养来吃的么?真可惜……&rdo;

阿靖淡淡一笑，口气蓦然转为严厉如刀：&ldo;不，对于那些人来说，那是他们唯一的同伴!他们养这些小东西已有一年多，平日训练之余，同行同宿，甚至吃一个碗里的饭，睡一张床。但他们养它的最终目的‐‐却是为了亲手杀它!一旦训练结束，在最后的酒宴上，楼里规定他们必须亲手将其杀死，并烹而食之。&rdo;

转过头，绯衣女子看着风砂惊讶的目光，不由笑了笑‐‐风砂似乎觉得她这一笑，也带着说不出的残酷与冷漠，竟似与高欢萧忆情并无区别!

&ldo;他们很寂寞，很艰苦，所以养只动物也可作个伴。不过‐‐身为杀手，绝不能对任何事物有感情!所以他们虽与动物朝夕相处，却必须时时刻刻防止自己对其产生依恋，以免到时下不了手。&rdo;阿靖轻声笑了笑，&ldo;如果他们不想死的话……那么就不要对任何东西有感情。&rdo;

&ldo;我明白了。&rdo;风砂蓦然道，语气亦转为沉痛，&ldo;对他们体能、武艺加以千锤百炼，同时对他们的感情也反复折磨，直到泯灭一切天性为止。这样，你们的杀手也就训练成功了……对不对?&rdo;

阿靖轻掠发丝，笑了笑：&ldo;不错。虽说如今有些专门从事暗杀狙击的杀手组织‐‐如风雨组织‐‐名声远在听雪楼之上。可我们训练出来的杀手数量虽不多，却绝不亚于任何人。&rdo;

然而，看着里面那些少年，听雪楼女领主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自傲之色，反而有些叹息。

那么…高欢也是这样训练出来的么?

风砂想问可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心中便不由涌上一股痛恨与凄楚，虽说这儿的一切都让自己联想到他，可不知为何、她却不愿在阿靖面前再提到这个人。

看见身边的女子不再说话，阿靖又继续道：&ldo;和别处一样，不能完成任务的杀手，回到楼里后处罚更比死要惨过千万倍……是以我们的杀手，无论与谁相处，绝不会生出丝毫感情。&rdo;

她明澈的目光注视着风砂，似乎隐隐含了深意。

风砂在那样冰冷的注视下渐渐低下头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时，她透过壁上小孔，看见此刻在秘道外的是一个小间。屋中阴暗、潮湿，一个巨鼎中火光熊熊。屋中西北角的阴影之中似乎坐了个人，其余还有十余位少年均垂手而立，站在火堆旁，每人右手大多提了个包袱。

隔着墙壁，风砂都能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闷热和压抑，正当她将目光从小孔转开之时，只听那坐在暗处之人忽然冷冷的出声：&ldo;你们的任务都完成了?&rdo;

那个冰冷的话音一落，众位少年一齐单膝下跪，解开右手布包，捧至齐眉：&ldo;不辱使命，请坛主验看!&rdo;包内血迹淋漓，居然都是面目如生的人头!

目光在人群众逡巡了一周，坐在暗处的坛主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ldo;很好，各人去领一千两银子，休息半月。把人头扔进火里烧了!&rdo;

他的语音冷涩平板，仿佛不是人声。这时，他突然冷笑一声：&ldo;李珉，你为何空手而回?&rdo;众人此时均已起身，唯有一位黑衣杀手仍跪在当地，也唯有他方才在进来时，右手是空着的!

风砂见那个叫&ldo;李珉&rdo;的杀手，也只不过二十四五左右，剑眉星目，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可神情依然甚为镇定：&ldo;属下无能，没有杀柳府一家，请坛主赐罪。&rdo;他的声音也象别的杀手一样冷酷冰寒，却仍依稀有一丝暖意存在。

&ldo;赐罪?你说得很轻松嘛。&rdo;坛主冷笑，犹如金铁交击，&ldo;你可知完不成任务，是什么罪?&rdo;

&ldo;属下知道。&rdo;李珉低头道，可语音已有一丝颤抖，&ldo;属下甘愿受罚。&rdo;

&ldo;很好，你很硬气。&rdo;坛主冷冷道。

秘道中，风砂忍不住转头，问：&ldo;你们、你们真的要杀了他么?没有完成任务……真的一定要死?&rdo;看着青衣女子眼睛里不忍和哀伤的神色，阿靖漠然道：&ldo;如果能让他从容自裁，那倒是好的了‐‐&rdo;

她的声音冷如冰雪：&ldo;不过看来……这个人还另有隐情，可能连死都不能罢。&rdo;

她话音方落，坛主于阴冷黑暗中冷冷一笑，一字字道：&ldo;李珉，你也不要先急着死……我叫你先看看一个人。&rdo;他双手轻拍，门被推开。两名杀手从门外拖了一个人进来。

看见被抓来的人，李珉的目光突然变了，连石雕般的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个人从门外被拖入时已奄奄一息，浑身是血，似乎遭到过非人的折磨。风砂见地上这人一抬头，不禁惊呼了一声，只见这人虽满脸血污，却眉目如画，是个方当韶龄的丽人。

&ldo;青青!&rdo;李珉再也忍不住，一步冲过去，要从地上扶起她。只见寒光一闪，左右两名杀手抽刀挡在他身前。那名叫青青的少女身子一震，缓缓从血泊中抬起头来，看着李珉，目光凄厉如剑。

&ldo;你、你们杀了我爹妈!李珉…我们那样对你，可你居然、居然是听雪楼派来探子么?&rdo;青青蓦然发了疯似地大喊，挣扎着要扑过去，&ldo;是你回去后把情报给听雪楼的!是不是?不然、不然…为何他们轻易的就杀入了府里，杀了所有人!‐‐你们、你们这些杀手都不是人!&rdo;

她疯狂的挣扎，旁边的人毫不客气的一击打在她的后颈上，让她瘫倒在地上。

李珉怔住，目中渐渐涌起绝望之色。

&ldo;李珉，你看见了吧?你救不了任何人……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你以为可以一死抗命么?&rdo;坛主在阴影之中，冷冷一字字道，&ldo;你不怕死，很硬气。可现在柳府上下十九口我照样杀得干干净净，抓柳青青来，我只想让你心服口服。&rdo;

看着手下苍白如死的脸色，坛主森然道：&ldo;任务完不成是一回事;但私放人犯，就是另一回事了。李珉，你犯了如此大罪，还有何话说?&rdo;

坛主又冷冷一笑，看着半昏迷的柳青青，不知道在阴暗中的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过了片刻，他才再度出言：&ldo;你若肯亲手杀了她以示悔过，还可以免你一死。你在众人之中也算出类拔萃，我可以多给你一次机会‐‐杀了她又如何?反正她已经是恨你的了，那么，干脆就让它彻底一点!&rdo;

李珉缓缓拔剑，看着血泊中的柳青青，眼中涌出了复杂而痛苦而复杂的神色。

风砂在一边瞥见他此刻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一跳!她隐隐约约忆起，在赠予高幻那绺长发之时，也曾见到他眼中几乎一模一样的神情!

她好象有点明白了他当时的心情，也似乎有点懂得了这个生性莫测的人。

阿靖在一边看着她眼神的变化，嘴角浮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这样的世界，对于这个女子来说，如果不亲身经历，又如何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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