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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ldo;是学校派你来的吗？&rdo;那女人问。

&ldo;是当地历史研究会。&rdo;斯卡莉特点点头。她很高兴，因为这句话不算撒谎。

&ldo;我们把当地的报纸都做了缩微处理。&rdo;那女人说。她个子很高，耳朵上挂着银耳环。斯卡莉特可以感觉到心脏在胸中怦怦直跳：自己看上去肯定形迹可疑。可那女人还是领着她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满是像计算机屏幕的盒子。那女人给她演示了使用方法，如何每次让一页报纸投影到屏幕上。&ldo;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些都数字化的。&rdo;那女人说，&ldo;好了，你要找哪段时间的旧报纸？&rdo;

&ldo;大约十三四年前。&rdo;斯卡莉特说，&ldo;我这会儿只知道这么多。具体的，等我看到就知道了。&rdo;

那女人给了斯卡莉特一只小盒子，里面是含有五年报纸内容的缩微胶片。

&ldo;尽管找吧。&rdo;她说。

斯卡莉特原以为一家人被谋杀这种事应该在头版，最终找到的时候，却发现那篇报道居然在第五版，几乎淹没在其他内容里。谋杀发生在十三年前的十月十三号。

报道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也没有任何描写，只是轻描淡写地列举了事实：

建筑师罗纳德&iddot;多里安，36岁，其妻卡洛塔，出版商，34岁，以及他们的女儿米斯蒂，7岁，被人发现死于邓斯坦路33号。警方怀疑是非正常死亡。警方发言人说，就他们目前调查的进展，还不便作任何评论，但是目前已有重大线索。

报道中没有提到这家人是怎么死的，也没说有一个失踪的婴儿。接下来的几周没有任何跟踪报道，警方也没有任何评论，至少斯卡莉特没有看到。

但她敢肯定，就是这个案子。邓斯坦路33号。她知道那所房子，她到过那里。

她把缩微胶卷送回前台，谢过那位图书馆馆员，在四月的阳光下步行回家。

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从满屋子炖锅锅底烧煳的味道来看，好像不是很成功。

斯卡莉特躲进自己的卧室，打开窗户，把煳味散出去，然后坐在床上打了个电话。

&ldo;你好！是弗洛斯特先生吗？&rdo;

&ldo;斯卡莉特。今天一切都好吗？你妈妈好吗？&rdo;

&ldo;噢，一切都在控制之中。&rdo;斯卡莉特说。妈妈回答她的问话时总是这么说，&ldo;嗯，弗洛斯特先生，你在你的房子里住了多久了？&rdo;

&ldo;多久？大约，嗯，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吧。&rdo;

&ldo;你是怎么找到那幢房子的？&rdo;

&ldo;从房地产代理的窗口找到的呀。这房子没人住，我又支付得起。嗯，多多少少算付得起吧。嗯，我想找一幢步行就可以到达坟场的房子，而它正好合适。&rdo;

&ldo;弗洛斯特先生‐‐&rdo;斯卡莉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件事。顾不得那么多，她干脆径直说出来了，&ldo;大约十三年前，你房子里有三个人被杀了。是名叫多里安的一家人。&rdo;

电话的另一端一片沉默。

&ldo;弗洛斯特先生？你还在吗？&rdo;

&ldo;嗯，还在。斯卡莉特，对不起，这种事可不是经常能听到的。这是幢老房子，我是说，我总以为这种房子里不管发生过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好吧，具体是怎么回事？&rdo;

斯卡莉特不知道该告诉他多少，&ldo;在一份旧报纸上有段消息，只有一小段，只提到地址，别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rdo;

&ldo;哦，天哪。&rdo;没想到弗洛斯特先生竟然很感兴趣，&ldo;小斯卡莉特，这样的事，正是我们这些研究当地历史的人所关注的。交给我吧。我会尽力查出一切，再把情况告诉你。&rdo;

&ldo;谢谢你。&rdo;斯卡莉特松了一口气。

&ldo;嗯，如果诺娜知道我家发生过谋杀案，哪怕是十三年前，她也再不会让你来看我，或者让你去坟场了。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对吗？好吧，唔，我不会跟她提这件事，除非你自己提起。&rdo;

&ldo;谢谢你，弗洛斯特先生。&rdo;

&ldo;七点见。我带巧克力来。&rdo;

晚餐愉快极了。厨房里的煳味已经消失。鸡肉不错，色拉更好。烤土豆有点太脆了，但高高兴兴的弗洛斯特先生说，他就喜欢这样的土豆，还添了第二次。

他带来的花很受欢迎，巧克力呢，他们当甜点吃了，也很完美。弗洛斯特先生谈天说地，后来又和她们一起看电视，一直到大约晚上十点，他说他要回家了。

&ldo;时间和历史研究都不等人呀。&rdo;他说。他热烈地跟诺娜握了手，又会意地朝斯卡莉特眨眨眼睛，然后出了门。

那天晚上，斯卡莉特想在梦中找到伯蒂。临睡的时候，她想着他，还想象着自己在坟场里四处找他。

可当真做梦的时候，她梦见的却是她和原来学校里的朋友在格拉斯哥市中心附近游荡，他们想找到某一条街道，发现的却是一条接一条的死胡同。

在克拉科夫那座山的深处，在人们称作龙穴的那些山洞下面的深深的洞穴里，卢佩斯库小姐脚下一绊，跌倒了。

赛拉斯蹲在她身边，两手抱住卢佩斯库小姐的头。她脸上有血，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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