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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ot;是啊是啊，不过，谁驾驶这艘船回来呢?&ot;海岸警卫说。

&ot;和我换班的那个人啊，他应该也和我一样不想游泳回来吧。&ot;

海岸警卫用望远镜看着一艘驶过的驳船说，&ot;嗯，我想应该没问题吧。可惜他们没办法把勤务船送回来。不过，如果你保证把船送回来，那就没问题了。你该出发了。&ot;

警卫缓步走回屋里。不久，他和两名同事一起出来，四个人便沿着海岸走到威利特的泊船处，船就停在刚超过高水位线的地方。

&ot;埃米莉&ot;是一艘船身颇为宽敝的小帆船，用橡木打造，相当坚实，厚厚的船板上了漆，装有主桅和后桅，可以载四个人。船身滑过水底的软石灰石，发出低沉的隆隆声，因此海岸警卫考虑是否要将上面一袋袋的压舱石拿出来。然而，最后埃米莉号还是被顺利拖到了岸边;布朗插好主桅，下士把目的地的方位告诉布朗。

&ot;你必须趁着涨潮往东北方前进，现在吹的是温和的西北风，应该可以让你直达灯塔;否则，要是等到海水退潮，你就寸步难行了。&ot;下士说。

布朗一边升起船帆、望着慢慢上升的水位，一边漫不经地听着这些提醒。接着，船帆轻轻地迎风鼓起，船也稍微往上浮。布朗拿了一只桨，用力推了一下，船又滑了一下，终于滑过沙滩进入大海。他把舵放好，然后坐下来，沉着地系紧主帆的绳索。

&ot;他开好船帆上路了。他们定可以完成任务的。&ot;海岸警卫如往常一样大声自言自语，&ot;可事故也常常就这样发生，但愿老威利特能看到他的船平安归来。&ot;

他又站了好会儿，看着船只在平静的海面上渐行渐远，然后便和同事一起回到岗哨。

在格德勒沙地的西南边，就在水深两英寻（长度单位，一英寻约合六英尺或一点八二八八米，主要用于测量水深和锚链的长度）的警戒线之内，耸立着一座灯塔。又细又长的灯塔耸立在长长的螺旋柱上，像是某种笨拙的红色长腿水鸟。现在水位约是涨潮时的一半，海水覆盖了长长的一片浅滩，灯塔则从平静无波的水面伸出。

灯搭的瞭望台上有两名男子，他们是灯塔上仅有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人坐在椅子上，左脚跷在用枕头垫高的另一把椅子上，他的同伴则在栏杆上架了一台望远镜，正通过它望着远方陆地所形成的一道模糊的灰线，以及代表雷克维灯塔的双塔尖。

&ot;我压根儿没看到有什么船的鬼影子，哈利。&ot;他说。

另外那个人低声地咕哝着:&ot;潮水不久就退了，这样一来，又浪费了一天。&ot;

&ot;他们可以把你送到伯钦顿，然后送你上火车。&ot;第一位男子说。&ot;我才不要搭什么火车，坐船已经够糟了。汤姆，还是没有船只朝我们驶来，是吗?&ot;受伤的男子说。

汤姆把脸朝向东边，遮住刺眼的阳光说：&ot;有一艘双桅船从北方逆着潮水而来，看起来像是一艘运煤船。&ot;他用望远镜看着驶近的船只，继续说，&ot;它船头上的两块桅帆还是新的。&ot;

另一名男子兴奋地站起来问，&ot;船的斜桁帆（天气恶劣时所使用的帆）是什么样子?&ot;

&ot;现在还看不见。&ot;过了一会儿，汤姆回答，&ot;哦，看见了，是深褐色的。哈利，那么它就是老&039;乌托邦号&039;了，那是我所知道唯一有深褐色斜桁帆的双桅横帆船。&ot;

&ot;汤姆，瞧!&ot;另一名男子嚷嚷着，&ot;如果那真的是乌托邦号，那么它就是往我们这儿来的，那我就可以上船了。我想，莫克特船长一定会让我上船的。&ot;

&ot;巴内特，你应该等换班之后再离开吧。&ot;汤姆疑惑地说，&ot;擅离职守是违反规定的。&ot;

&ot;去他的什么规定，&ot;巴内特大嚷，&ot;我的腿比规定重要多了。我可不想终身残废变成瘸子。更何况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而且那个新人布朗马上就到了。我的好伙计汤姆，你就发个信号，向那艘船打招呼吧。&ot;

&ot;这可是你的主意。&ot;汤姆说，&ot;不妨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就找机会尽快去看医生，而不会先跑回家去。&ot;

他从容地走到放旗的柜子前，挑了两支信号旗，然后将旗子套在升降索上。当双桅船驶进视线范围后，他便把彩旗升到旗杆顶端，拉紧升降索。于是，两面旗帜飘扬在空中，打出&ot;需要协助&ot;的信号。

双桅船的主旗杆立刻打出沾有煤灰的信号旗予以回应。接着，船只掉过头来，顺着潮水而下，向灯塔慢慢靠近。然后，双桅船的舷梯处放下一只小船，小船上有数名男子用力摇桨划了过来。小船一靠近，其中一名男子使大声喊道:&ot;嘿，守灯培的！出了什么事吗?&ot;

汤姆说：&ot;哈利·巴内特的腿摔断了，不知道莫克特船长是否可以载他去惠特斯特布尔。&ot;

小船划回双桅船，经过一阵喧嚷的协调之后，小船又划回灯塔。

&ot;船长说可以，但他说要快一点，因为他不想错过涨潮。&ot;

受伤的哈利松了一口气说，&ot;真是个好消息。不过，天知道我该怎样从梯子爬下去。杰弗里斯，你觉得呢?&ot;

&ot;我想，你最好让我用滑车把你弄下去。&ot;杰弗里斯回答，&ot;你可以坐在绳圈里，另外，我会给你一根绳索让你稳住身子的。&ot;

&ot;啊，汤姆，这应该行得通，&ot;巴内特说，&ot;但是，看在老天爷的分上，还请你轻轻地把我放下去啊。&ot;

他们动作很快，当小船靠在灯塔边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一分钟之后，这位受伤的男子便像个大蜘蛛似的，从滑车的一端慢慢地降了下来，同时还一边滔滔不绝地诅咒滑车所发出的摩擦声。他的背包和箱子也从滑车上送了下来。这些行李一放下，小船便船头朝后，慢慢倒退离开灯塔，朝双桅船划去。受伤的男子被对方举起来接到双桅船上，水手们将他的袋子拿上去，接着双桅船沿着航线，经过肯特郡浅滩向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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