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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第1页）

&ldo;禀监军！&rdo;一名小兵气喘吁吁，满脸兴奋的跑了来，&ldo;适才逮着一鞑子，大伙抢功，就闹起来了！&rdo;

话没说完，我就听见一个凄厉的声音放声尖叫：&ldo;放开我‐‐你们这帮杀千刀的……放开我的孩子‐‐&rdo;

我浑身一震，身子软软的从马背上滑了下去，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待到狼狈的爬起站直，就见扎曦妲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被人反拧住双手，推搡过来。小秋紧贴在她身旁，害怕的直嚷：&ldo;娘‐‐娘‐‐&rdo;

我只觉得浑身力气从发顶到脚趾，全被剥离得一干二净，万念俱灰间我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穿过人群直she在我面上。我打了个激灵，背脊挺得笔直。

&ldo;黎夫人！&rdo;张铨走近我，眼神复杂，冷冷的问，&ldo;这该做何解释？&rdo;

&ldo;解释……&rdo;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憋在胸腔里的一股气，噎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目光一扫，在看到不远处被人踢翻在地，哇哇大哭的安生后，我猛然间涌起一股壮士断腕的勇气。

&ldo;我不认得她们！&rdo;话说出口时，镇定得连一丝颤音也没有，我冲过去，将地上嚎啕的安生抱起，紧紧的搂在怀里，&ldo;她们母女两个‐‐是我白天才在半路上遇见的，我并不认得她们！一直以为她们也是逃难的汉人。这个女的，跟我讲话时一直用的是汉语，虽然吐字不清，词不达意，我也只当她是因为方言之故，哪里会晓得竟是蛮夷鞑虏……&rdo;

小秋仍是攥着母亲的衣角，泪流满面。

张铨&ldo;哦&rdo;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我的编词，冷冷的看了扎曦妲一眼。扎曦妲目光感激的向我投来飞快一瞥，转瞬梗起脖子，瞪向张铨，用生涩的汉语激昂的叫道：&ldo;我不认得她‐‐你们大明的汉人……统统都是恶人！&rdo;

张铨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一扬手，那些围观的士兵顿时发出一声哄笑，争抢着扑向扎曦妲，她惨嗥着被他们摁倒在地。刀光霍霍，扎曦妲活生生被斫下首级。我捂住安生的眼睛，转过头去，心神剧颤。

轰乱声中，众人争抢首级，叫嚷着：

&ldo;是我的……你如何要跟我抢军功？&rdo;

&ldo;我的……这人头是我砍下来的……&rdo;

&ldo;是我第一个发现的……&rdo;

我闭上眼，搂紧安生。

&ldo;娘‐‐娘‐‐把娘还给我‐‐&rdo;小秋凄厉的惨叫。

&ldo;那……只是个孩子……&rdo;我哽声开口。

张铨叹口气，转过脸：&ldo;那是鞑子的孩子……想我抚顺城破，那些蛮夷鞑子可曾饶过我大明百姓的孩子？&rdo;

一句话未完，就听小秋一声尖叫：&ldo;我爹爹是汉人呀，我‐‐&rdo;稚嫩的嗓音嘎然而止。张铨的脸色突变，但也只是瞬间而已，随着众人开始继续争抢小秋的首级，他紧绷的神情迅速放松开来。

我颓然跌倒，心口揪痛，脑袋嗡嗡直响，胃里抽搐着，一阵阵恶心伴随着眩晕感，如cháo水般涌来。

&ldo;你根本就不是这孩子的母亲吧？&rdo;待人群散去，张铨面无表情的望着我，我坐在地上，心头突突直跳，&ldo;为了保护一个蛮夷的孩子，弄个不好就会搭上自己一条性命，你认为值得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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