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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贺兰子珩猛地滞住。楚氏这般语声朗朗的言辞，不少人都听得见。他如由着她这般说而不解释，旁人的恨也好、怨也好，便只会加到苏妤头上。

回过身，皇帝瞟了她一眼，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ldo;她值得多少你不必管，你只要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便是。&rdo;

楚家也好、叶家也罢，当中虽有他对苏妤的偏袒，却也实是他们动手在先。皇帝这话说得算是很明白了，楚氏没起身也没回头，只是轻笑了一声，又道：&ldo;陛下，她一个弃妇……&rdo;

&ldo;楚浣！&rdo;皇帝狠然一喝。苏妤的马车就在几步之外，楚氏说的这些，她都听得到。

弃妇。这是每每有人提起时，苏妤都会心中刺痛、贺兰子珩都会心虚不已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们相处融洽的这些日子里，不会有人轻易去揭，心底却也知道这两个字始终都在，她被贬妻为妾的耻辱始终都在。

楚氏浅浅一笑，倒没再继续说&ldo;弃妇&rdo;之事，转而幽幽道：&ldo;臣妾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臣妾就是看不得她好、就是想让她给臣妾当年那孩子偿命。可苏家做过什么，陛下忘了么？&rdo;楚氏微偏过首，淡淡又说，&ldo;先帝病重那两年，苏家做过什么，陛下忘了么？若不是先帝器重陛下、始终不肯改立储君，她可还会是陛下的妻子？如今……陛下反倒觉得对不起发妻了？&rdo;

夏末已不再炎热的风轻轻吹着，吹得苏妤本怒意渐生的心中微起了惊恐，她听到楚氏在外一字字继续说着、说着那些足以让皇帝与她再生隔阂的话：&ldo;苏家如此，陛下还当他家的女儿会真心待陛下么？又何必……自欺欺人？&rdo;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更这是第二更第三更今晚十点今晚十点【大喇叭】

☆、98

&ldo;呵……&rdo;苏妤气得一声冷笑，起身便要下车，折枝忙是一拦：&ldo;娘娘……您还是别去的好。&rdo;

苏妤笑意更添了两分，咬牙道：&ldo;凭什么光由着她说了？&rdo;

从前皇帝厌她、不肯信她，故而她无话可说、说也白说；今时不同往日，再单凭着旁人去说，她凭什么吃这哑巴亏？

下了车，车旁的宫人见了她俱有一惊，倒是谁也没上前拦她。苏妤行到皇帝身后两步远的地方驻了足，盈盈一福，道了句&ldo;陛下安&rdo;。

见皇帝微侧过首来，苏妤方又行上前去。立于皇帝身侧淡看了犹背对着二人、长跪不起的楚氏片刻，启唇一笑：&ldo;楚充华如今真是愈发糊涂了。充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便好，本宫与陛下如何，什么时候轮到充华来置喙？若说当年，陛下是太子、本宫是太子妃，充华你不过一媵妾；便是如今，本宫位列九嫔之首，充华位份低本宫足有一嫔，也配得议论本宫的事么？&rdo;

贺兰子珩斜睨着苏妤的神色，分明觉出她一张脸冷如覆霜，是当真因楚氏那话而不快了。

楚氏没想到苏妤竟当真有胆子下来在皇帝面前同她这样争个明白，只觉被她这生硬的口吻逼得心中一阵发慌，一缓神后又强撑着驳道：&ldo;昭仪娘娘絮絮地说了这么多，左不过是心虚了吧？陛下待娘娘好，娘娘您却从来不曾真心待过陛下，对不对？&rdo;

没有听到回应。楚氏一笑，又道：&ldo;您不过是和您的苏家一样，一贯善于见风使舵，但凡能得到的好处便丝毫不会放过。真心？您当真知道这二字怎么写么？&rdo;

最后一句已是实实在在的讥刺了，苏妤却终是有些心虚难免‐‐这些日子，她与皇帝相处和睦不假，她颇是喜欢这样的相处也不假；但她也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没有&ldo;真心&rdo;二字，毕竟是存着上一世积攒下来的恨意，虽是能不提便不提、能不想便不想，可她偶尔心中也会问自己：这样的恨，当真还有能消逝的一天么？

而若不能消逝，可还能有爱么？

沉而未答，却听得皇帝轻轻一笑：&ldo;她有真心与否，朕比你清楚。在两次下毒之事查清楚之前，充华还是不要多管闲事。&rdo;

苏妤的真心……至少他自以为是清楚的。上一世他看着她在他死后殉了，那样的痛苦绝不会是假的。

哪怕苏家让她嫁给自己的初衷确是另有所图、哪怕假若先帝另立旁人为储她可能就真的会嫁与旁人为妻……

但她那份心，决计是真的。

&ldo;扶充华上车。&rdo;皇帝淡声吩咐了旁边的宫人一句，便不想再继续这样的争执了。一手执起苏妤的手，一言不发地拉着她也上了车‐‐却是没去她的马车上，而是直接往御驾走了。

&ldo;别多心。&rdo;马车上，皇帝随口道。苏妤一怔后笑说：&ldo;不是该臣妾说这话才对么？&rdo;

皇帝便又说：&ldo;朕没你那么容易多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