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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外地的锦衣卫,终归也是锦衣卫,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捞饭吃的,没道理胳膊肘儿往外撇对不对。钱小六带着人回到自己驻所,事情对着驻所里的锦衣卫一说,他的这些同僚,一致都这么个看法。若是马恩会做人,大家自然该亲近的亲近,如果对方不太合盘,那同僚之间的礼数,他们也算是尽到了。
马恩会做人么,当然会!前世今生都混迹在底层的马恩,怎么不懂的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把李蛇一丢给几个帮闲看管,他直接就撒把将钱小六小旗的几个锦衣卫,带到了附近的酒楼。空口白话的感谢,可没有多少人真放在心上,这交情,总得来点实惠的,酒桌上那是促进交情最好的地方了。
“钱小六你太不醒事了,若不是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大家还不知道,咱们这两条街上,还住着位自己的兄弟!”说话的是甄不为,是这些锦衣卫里头目,一个小旗。
锦衣卫,全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前身为当今洪武皇帝设立的“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洪武十五年,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洪武帝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
锦衣卫官员有指挥使一人,正三品,同知二人,从三品,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二人,从四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正五品,此其下管理职尚有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等。
这小旗一职务,虽然不过统领十来人,却是正儿八经的从七品武官了,不过,看甄不为的样子,还真没点武官的模样。若不是身上这套飞鱼服,他就和满大街的兵痞没两样。
“这不是怕平日里打搅诸位兄弟吗?”马恩笑笑道:“莫要怪小六兄弟,以前不知道,现在可不就知道了,这今后,还免不了要诸位兄弟关照的时候!”
“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众锦衣卫纷纷应道。
大家都是干锦衣卫,为什么这差别这么大呢?甄不为看着马恩的做派,心里未免有些嘀咕起来,难道这地方千户所的银子就这么好赚,自己要不要在百户大人那里活动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肥美的位置,自己也去捞点银子。
“马兄弟还要在京师呆几个月吧,这就是要会云南,也是年后的时候了,这去了云南,再回京师的话,怕是就要到后年才看得到兄弟了!”
一阵觥筹交错,总算是大家混了个脸熟,有意无意间,甄不为打听着马恩的事情起来。
“你还别说,不到京师,不知道京师的繁华,说句心里话,这些天呆下来,我还真不想回到那破地方去了,虽然说所里的几位大人,对在下倒是不错,可哪里有在京师这花花世界自在!”马恩笑着答道,他这倒是没有胡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还真不打算回云南去了。
“这可是有些难办了!”甄不为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对于锦衣卫这个系统里的弯弯绕绕倒是知道不少,正牌子的校尉和力士,在跨卫所之间的调动事情上,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这至少要镇抚司的两位佥事大人点头,再到经历司调动文档才成,就算有门路,怕是也要搭上一大笔银子,不能想,不能想!”他摇摇头,给马恩点明了其中的关窍,不过他并不看好这事情,他觉得马恩是在异想天开。
马恩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能把这个锦衣卫的身份,正儿八经的在京师里经营下去,甄不为的话,倒是令得他有些意外:“甄大哥你就帮我琢磨琢磨,真要办成这事情,门路方面先不说,大约得花上多少银子才成?”
“至少这个数!”甄不为竖起一根手指,笑着看着马恩,他想看看对方惊讶的表情。
马恩微微吸了一口气,一千两,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物价后,马恩不觉得对方说的是一百两或者是一万两。好吧,他现在的家当,虽然是马锦儿这个小人精掌管的,但是他大致还是估摸得出来的,能凑出一百两,就算是很不错的了,这距离一千两,还是有着很大的距离啊。
“不说这事情了!”甄不为虽然没看到马恩惊讶的表情,但似乎对方吸气的动作还是看得到的,这整个小旗的兄弟,被人家款待一顿,这酒足饭饱之后,说些无趣扫兴的话,还是有些不厚道的,他换了个话题:“对了,马兄弟,你和小六送来的贼人,打算怎么整治他,这人眼下关在我们这里,倒是没干碍,但是往镇抚司的大狱里一送,这人要囫囵出来,可就有些难了!”
他这是见到漕帮也在这事情里面插了一档子,才好心提醒马恩,这人有没有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可不信,一个泼皮,进了镇抚司的大牢,还能保住什么秘密。
“这事情就劳烦甄大哥诸位兄弟了!”马恩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啊,不囫囵出来才好呢,反正知道小丫头的事情的,也就那王从一人,这李蛇受点这惩戒,最是合适不过:“反正兄弟还要在这京城里呆些日子,甄大哥和诸位兄弟,没事就到寒舍来坐坐,有了兄弟们的煞气在,我就不信还有什么宵小敢来捋大伙的虎须!”
“好说,好说!”
从酒楼里出来,被风迎面一吹,马恩微微有些情形,酒虽然喝了不少,不过,这个时代的酒,也烈不到哪里去,他今日有些熏熏然的感觉。
“邬元,你说,在京师里,咱们现在住的这么一套宅子,得花多少银子?”看着路旁鳞次栉比的房舍,马恩随口问道,甄不为的话,好像一下子打开了他心里的盒子,这京华虽好,但尽是他家,就算他现在住的宅子,也是天地商行替他租赁下来的,说起来,他就是一个京华过客,上无片瓦遮天,下无立锥之地。
“普通人家的宅子,两三百银子总是要的,要是好点的地段,就算是五百两,上千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邬元倒是很熟悉这些,到了京师后,他找到了他久未联系的妹妹,得知妹妹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坦,他心里最大的牵挂也没有了,就像马恩此刻所想的一样,他现在也得考虑替自己着想着想了。
“钱呐!”马恩喃喃自语道:“谁特么说钱是王八蛋来着的,有本事,你让这些王八蛋排着队来找自己啊!”
“少爷若是想留在京师的话,这事情,只怕就得真的好好想想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至于门路什么的,有钱了还怕找不到吗,我敢肯定,就是席间那甄小旗,只要他有足够的好处,就绝对能替少爷搭上线,只不过,花费要大一些罢了!”
“嗯,你说的不错,咱们是得好好的赚点钱了,在京师谋了差事,这赚钱也好,居家也好,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那商行那边的事情?少爷不打算管了?”邬元这些天,也看得出,自己的这位新主子,和那个天地商行之间,怕是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秘密,那个什么胰子作坊,他跟着马恩去过好多次,马恩明显是在为他们做事。
“胰子的事情,年后才会发卖,他们在加紧囤货呢,等到他们分润点给咱们,黄花菜都凉了!”马恩不以为意的说道,他还以为邬元说的胰子作坊的收益。
“依我看,既然少爷和小姐,都会那米精的制作之法,这米精又是如此昂贵之物,京师这么多酒楼,这买卖要是做起来,少爷还会为银钱发愁吗?”
马恩苦笑了一下,邬元说的,他何尝没有想到过,但是,这事情这么大的利润,他能吃得下吗?邬元还直说一个京师,还有整个江南,整个大明没说呢。但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自己藏是藏不住了,只怕冯管家早就在琢磨这事情了,怕是因为吴嫣然的掉链子,他这几日不太好开口罢了,一旦这事情过去,对方肯定是要提一提的,到时候,自己能拒绝吗?
见到马恩沉默了下来,邬元也识趣的不再说了,转过这个街口,就到了他们居住的巷子了,茶铺那里早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有几人看到了他们几个,低声交头接耳的议论什么,但是,也没有多少人,表示大惊小怪的。
“咦,嫣然姑娘来了,她怎么不进去?”
耳边邬元咦了一声,马恩抬头一看,那穿着紫花小裙,依在轿边的,不正是几日不见的吴嫣然是谁,看她几分彷徨的样子,怕是见到锦儿了,不好怎么开口吧!
“来了就进去,在外面转来转去干什么!”马恩咳嗽一声,见到吴嫣然转过来,他板着脸说道。
“我。。。我不进去了,我是来请你去见个人的!”吴嫣然脸上微微一红,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这时候的她,哪里还有在漕帮帮主面前的威风,活脱脱的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要是连志奇看到他这模样,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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