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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莫大皱了眉看着那名刺，似研究这个字和抬字哪里不一样时，木头纵马从西过来，苏离离一身亲兵装束，也跟在一旁。

莫大迎下阶来，把名刺递给他，木头扫了一眼，径直走到大堂上首。案上放着一个大木方匣子，旁边一摞书册。他便翻开那书册浏览。

那于治人毕恭毕敬地禀道：&ldo;将军，楠木匣子里是梁州都督的大印，旁边是梁州兵马钱粮收支总册。&rdo;

木头翻着账册并不答话，翻了一阵，突然问：&ldo;这账目是谁做的？&rdo;

于治人道：&ldo;是下官。&rdo;

木头&ldo;啪&rdo;地合上账册，倾身向前问道：&ldo;十万军马，钱粮足支一年，如此雄厚之力，为何不战而降？&rdo;

于治人神情激昂，拱手晃脑道：&ldo;区区梁州兵马岂可抵抗将军威武之师。锐王殿下智谋无双，百战百胜，我等岂能螳臂当车，逆流而动。这……&rdo;

&ldo;好好，&rdo;木头摆手止住他，&ldo;这样子，锐王殿下驻军离此不过三十里，这颗梁州都督的大印就劳您前去献给他老人家，以彰功劳。&rdo;

于治人一愣，方大喜道：&ldo;是，是，下官遵命。&rdo;

木头又道：&ldo;莫大哥，你差五百人送他去。&rdo;

莫大一惊，&ldo;五百？&rdo;

木头神色不改，点头，&ldo;五百。&rdo;

半日后，祁凤翔踞椅而坐，应文站在一旁。于治人随着祁泰低头趋入，未抬头时便匍匐在地道：&ldo;下官于治人，参见锐王殿下。&rdo;

祁凤翔在坐椅扶手上支颐浅笑道：&ldo;是你献了天河府？&rdo;

于治人仍趴在地上，并不抬头，道：&ldo;下官微末之力，不足为殿下垂询。&rdo;

祁凤翔也不叫他起来，只道：&ldo;如此你也是我军的功臣了。&rdo;

于治人听得这句话，抬首时眼中一片诚恳，道：&ldo;下官在梁州时，听闻锐王殿下扫荡北方，无人能及，心中万分仰慕。只望殿下早日来到，拂高天之云翳，展日月之光辉。我等梁州官民，盼殿下如大旱之盼甘霖，婴儿之盼父母，实是望眼欲穿。&rdo;

他说得毫不羞赧，应文直听得匪夷所思，祁凤翔反笑了一笑，似听到什么有趣的话，坐直了身子，道：&ldo;不想我如此深入人心。&rdo;

于治人奋力点头，&ldo;正是！锐王殿下算无遗策，百战百胜。下官等在天河府，听闻殿下挥兵南向，周身的血都要沸了。那时便日思夜盼，只望殿下……&rdo;

&ldo;好了好了，&rdo;祁凤翔终于招架不住，抬手打断他，平静道：&ldo;你等占据州郡与朝廷为敌，经年械斗不息，我若不提兵到此，也仍不归服，似此还敢来献城池。祁泰，把他押出去，斩首辕门。&rdo;

他使一个眼色，祁泰会意，上前便拉于治人。于治人瞠目结舌，片刻之后，甩掉了祁泰的手，正色道：&ldo;我献城归降，殿下却要杀我，不怕天下义士寒心？&rdo;

祁凤翔轻笑道：&ldo;量你区区腐儒，能有什么本事让天下义士都寒心。&rdo;他对着祁泰一抬下巴，祁泰便又上前拉于治人。

于治人甩开祁泰手臂，想说什么，却只&ldo;哼&rdo;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应文叹道：&ldo;此人辞色谄媚，虽献了城池，留之无何，杀之不义，放他下去便是。&rdo;

祁凤翔微微笑道：&ldo;才无一定之规，这人拍马屁虽拍得露骨了点，却能不重样，也算是个人才。&rdo;

二人说话间，祁泰又带着于治人回来了，祁凤翔笑道：&ldo;怎样？&rdo;

祁泰禀道：&ldo;属下领于先生在辕门逛了一圈，先生辞色抗厉，浑然不惧。&rdo;

于治人脸上神色哭笑不得，祁凤翔微笑之中却略略有些凌厉，缓缓道：&ldo;我明白了，你是不愿在我帐下效力，故意做出一副谄媚相，想脱身而去。&rdo;笑一笑，&ldo;不想赵无妨手下却有这等忠心之人。&rdo;

于治人默然不语。

祁凤翔道：&ldo;你既不愿仕进我军，为什么来此途中不跑呢？&rdo;

于治人苦笑道：&ldo;那位攻占天河府的江将军，派了五百人押我。锐王殿下，下官智术浅短，不足为诸侯相争效力。赵将军是我旧交，才勉强就任，管理一州内政。但他……唉。&rdo;

祁凤翔静了静，站起来拱手道：&ldo;在下有一言，相劝先生。&rdo;

他说得谦逊，于治人恭敬一礼，&ldo;不敢。&rdo;

&ldo;先生说服天河府守将举城而降，乃是为了城中百姓不历兵戈战乱，足见忧国忧民之心。现下我有一个难题，北方胡人趁我南征，欲举兵而下。先生不愿事诸侯，盖因割据分战；胡人异族，觊觎中原，则是华夏同仇。我想请先生前往谈和，待我收定中原，再战胡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