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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她很好，就是害喜有些厉害。&rdo;端王舒缓了表情。

楼澈点点头，久压在心里的包袱一下子减轻了似的：&ldo;两清了……&rdo;言罢，拂袖站起。

&ldo;今日叨扰已久，我就此告别了。&rdo;

端王微微抬首，明显有些疑惑。他本以为还有一番争斗，与楼澈同政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脾气，该利用的事和人就利用到底，决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ldo;楼相似乎变了许多。&rdo;长叹一声，不知是遗憾还是感慨。

&ldo;变了？&rdo;楼澈抚额低笑，墨玉似的瞳中映出杯盘错影，冷澈如同幽潭，焦距遥遥落在远处，&ldo;世上无人不变，只不过你我站在刀口浪尖，变得比较多一些。&rdo;

这一句似是有感而发，无比真诚，端王征愣的同时，直觉这一句，是多年来，听到从他口中吐出最真的话。

端王耳听得一声告辞，楼澈已转身，玉冠下零散的漆黑发丝被塑风扬起，丰神如玉的俊容上平淡如水，暗如夜空的眸深不见底。

&ldo;楼相。&rdo;连端王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出言挽留，直觉楼澈今日还有话没有说完。

只消一眼，就看穿了端王的疑惑，楼澈唇边浮现淡淡笑意，眸光透过窗户，看着端王府内华灯高挂，仆役成群地来回，悠淡地说道：&ldo;王爷，你从不曾想过为王吗？&rdo;这才是他今日前来的第三个目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睁着，端王摇头，朗声开怀大笑：&ldo;坐上龙椅，然后任你摆布？如果不想被摆布，就要像今日的皇上一样？&rdo;

楼澈也笑了，笑开的刹那，眸中如冰的寒意消散：&ldo;王爷才是真的变了。&rdo;这样的话，以前的端王又怎么会说出口。

敛去笑，他从容地离开，正如来时一样，从偏门退，没有惊动任何人，谁也不知，这一夜，素为政敌的楼相和端王达成某一默契。

政业，无恒友，无恒敌！

七十五、楼氏宴（上）

&ldo;相爷……&rdo;从门外接到传报的老管家一路急步至书房，老迈的身躯意外的强健，脚步稳练有力。

&ldo;什么事？&rdo;从音调听出事态的不寻常，楼澈也只是清淡地问了一句，头未抬，专心致志地埋首书案。

&ldo;刚才送来的，皇上元宵设宴，请相爷走一趟。&rdo;

笔尖轻颤，一划而下，看着白净的六吉宣上的墨迹，楼澈剑眉稍蹙，随手将笔搁在案山上，看着老管家气喘吁吁，浮云般的淡然说着：&ldo;也该来了。&rdo;

皇上的耐心已然用完了，而他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席无好席，宴无好宴，这一场鸿门宴会，来的算是及时。

看着楼澈云淡风清的平静，老管家安心不少，这朝廷争斗半年多来，他一直心怀忐忑，如今看着相爷心定如山，成竹在胸，他也随之释然，在有了万全准备的相爷面前，还能有什么事不能迎刃而解。老管家调节着喘息，眼角瞄到相爷的眼神总不离案几，心下有些好奇，凑头观看案上宣纸。

画上……是谁？疑惑无比地再三眨眼，也没有认出画中人的老管家盯着画，总算从中看出眉目极似归晚……但是，这是夫人吗？

楼澈察觉到老管家古怪的眼神，竟微有赧然，将画卷做一团。不仅是老管家不解，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精于书画，鱼，虫，山水，无一能难到他。归晚离去已近两月，探不到半点消息，他心头像扎着根刺，实在无以排遣，今天一时兴起，想作画一幅。提笔之后，才知根本无从下笔。

归晚的笑，归晚的娇，归晚的万千姿态，或颦，或笑，或嗔，或吟，一笔一划，岂能勾勒清楚。

&ldo;咳恩……&rdo;状似不适地轻咳，楼澈问，&ldo;还有事吗？&rdo;

老管家忙收回眼光，脸上却现出笑：&ldo;没有事，没有……相爷继续画夫人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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