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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蓦然发现，天下之大，可偏偏无她容身之处，相府不能回了，投奔哥哥也不是上策，去找楼澈……他会笑着迎她吗？

回念一想，天下间，有人是在等待她的吗？她的家又在何处？可有一盏灯，一席凳，一杯茶，一声柔情浅长的问候是专为她而设，而侯？

她非神非魔，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能挣脱名利，难以抗拒诱惑……情之所处，黯然销魂，她又如何开口，夫君啊夫君，犹记我否？

犹记我否？

&ldo;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rdo;

夏日溶溶，梅花早落，疏影薄散，暗香消尘，这灼阳列列，只有她还感到寒冷，始终维持着一抹不容于世的卓然，如此之难啊……

清脆掌声盈耳，归晚回头视之，皇后淡紫清影，宽袖锦袍，独影温婉立于院中，笑睨着盯视她：&ldo;似我愁……唱得真是入木三分。&rdo;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皇后这样的笑脸相迎，此刻得见，却又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这隔着膜似的看，忍不住去猜测其笑后的深意，本以为还有的三分姐妹之情，也给这不能捅破的膜给隔淡了。

&ldo;皇后娘娘。&rdo;归晚轻呼着走近，说道，&ldo;什么风把娘娘吹来了？&rdo;

&ldo;一家人不必这么客套，&rdo;皇后气定神闲，雍容之态世所少见，&ldo;我们俩何必还这么生疏？&rdo;

被她那&ldo;一家人&rdo;三个字所触，归晚敛眉，只能笑望着皇后，等她说出来意，这宫中任何人一举一动都是含着意思的，决没有丝毫浪费，笑也是，情也是。

&ldo;怎么？你是在怪我这阵子对你的冷淡吗？&rdo;皇后笑问，&ldo;这宫中多狡诈……谁不是小心翼翼的活着，你莫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rdo;

&ldo;我知道。&rdo;不得已，一切都是不得已……但凡做了错事，最好的借口就是这三个字，归晚淡如地一笑，清风遐迩。

视线在归晚脸上转了一圈，皇后轻叹出声：&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归晚，你我本该是这世上最亲的，奈何如今这样，都是造化弄人……从前我欠你的，从无一日忘过，今日我问你最后一句，你可还信我？&rdo;

还信她吗？归晚正在这么想着，犹豫着，口中已经抢先答道：&ldo;信。&rdo;

皇后平静的脸上终因这一声信字露出真挚的叹息：&ldo;楼相昨日已经回京，再过一会儿，就要进宫来了，你可想去见他一面？&rdo;

把怔愣明显地摆在脸上，归晚定定地看着皇后，似乎想从中看出真假来。在风平树静的午后，她犹豫不决，见与不见，陷入两难之境，涩意涌上胸怀，她的笑不再纯粹，掺进了复杂的情绪，倍显艰难：&ldo;好，我见。&rdo;

＊

&ldo;这里是什么地方？&rdo;跟着皇后在宫中七拐八弯的盘绕，来到一间狭窄的房间，看起来十年未有人住过的样子，归晚忍不住问，心里疑窦重重。

&ldo;旁边是崇华宫的西偏殿，&rdo;皇后不甚在意地拿出锦帕挥去一桌的灰尘，仔细地擦拭着椅子，仔细地解释道，&ldo;前太后在这里设了个暗室，能观察到大殿内发生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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