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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我拿什么赌（第2页）

“姑娘，可否见过大壮？”

“回夫人的话，以前见过好几面，奴家身世不好，家道中落只能沦为歌女，虽然卖艺不卖身，可是名声也就算是毁了，有时候坐在青楼楚馆便可以看到他经常来看我，想想那时候真是傻极了。”

她说着过往的种种语气极为平淡，却还是如同说别人的往事一般。

“其实他可以早就回来的……”倩倩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眼睛已经眼眶红了。“我记得那年他立下战功，明明可以回到连城，可是这个男人像脑子傻了一样，把我的娼籍给去了，还我自由之身，从此便销声匿迹了。”

“嗯。”张小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胸口痛得很。

“其实我哪里不知道，自由之身已得，等待着他回来，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这心里就如同是明镜一般的。”

这样缓缓的说着过往的事，张小花听得有些迷糊。原来战场是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是让她从来没有触碰过的地方。

“夫人，你能否回答奴家一个问题。”

“你问。”

“大壮……是战死的吗？”

这句话就如同一把利剑插在张小花的胸口。那一晚发生的种种又重新浮现于脑海之中，她只能闭上眼睛，很艰难的回答着。

“是……柔然偷袭，他尽全力与这些人厮杀拼搏。”

倩倩听她说完这些话却没有多大的波动，仿佛是知道张小花是在胡说八道一样。“他已经把什么都想好了，今年年底就会归来，怎么可能会战死，我们的家人其实说白了都死在粮草军饷案上。前些日子的书信里他告诉过我，如今名单都已经到手，讨公道指日可待。这么重要的时间段大壮怎么可能会战死呢！夫人，你在骗我，对吗？！”

倩倩的手在微微颤抖，此刻抓着张小花的肩膀，红着眼睛接着问道：“夫人，大壮真的是战死的吗！”

他以自己的命来换得张小花的生。心里恪守的责任与担当，在那一夜自己狡辩沾染的鲜血让她接近崩溃，心中此刻如同火焰在灼烧一般。她当初有多刚强，现在变有多懦弱。迫在眉睫的真相可却无计可施。牵扯还有代价太大，她不敢赌，她又能拿什么赌！

“他是东玥国的士兵，战死沙场是他的光荣也是义务。你以为我是谁？我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我同样嫉恶如仇也想还你们一个公道，可是你没想过我身为人母，我需要护住我的孩子，护住我的故乡。可是身居高位所有人都是要看脸色的，这案子不是我们不想办是现在根本办不了！大壮确实不是战死的，他那是在山洞以死相邀，你们难道都要逼我陷入一个我根本不必深陷的漩涡吗？”

“我曾经想安安稳稳的过完我这一生，带着孩子健康平安的长大。军饷之案我不会不管，可是你要知道，不是现在。”

“夫人，”倩倩说着，眼中冷漠，“那是何时。”

“羽翼丰满。”她垂眸，身体同样微微颤抖。

“算了吧夫人。我现在明白了，你和他们都一样，哪怕我们出生都同样低微，可是，您这一辈子都不会彻查这个案件，因为你没这个能力，更没这个勇气。夫人，你是安平王的妻子，身居高位，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如今太子和王爷以及朝中佞臣会准许你太平日子吗。大壮只不过是一个蚂蚁罢了，死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他以为他拼了这条命，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好好调查的人，可是如今我终于明白您与他们没有不同，哪怕有医术悬壶济世，可是这般懦弱，还是不要留在皇城了。”

“我们都赌错了，我们拼死找到账本和证据以备托付给你便可以得到一份公正，可是很明显，我们把事情想的都太过于简单了，居然把这样的事交给一个如此那弱又不堪一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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