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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在部队通过了之后，四处又发出了一片欢呼的声音。我一直被人抬着，送到休息的地方。我大衣上面的扣子被人揪光，当做他们的纪念品。&rdo;

老黑的爸爸卡尔&iddot;布劳诺就是欢迎队伍中的一员，他们把&ldo;奥地利回归&rdo;、&ldo;祖国统一&rdo;看成是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复兴。

奥地利：老黑和他的爸爸（2）

1871年威廉二世统一后，德国就叫&ldo;德意志帝国&rdo;（dasdeutschesreich），直到一战战败，魏玛共和国（weiarerrepublik）也没有改变。1938年德、奥合并，希特勒在&ldo;德意志帝国&rdo;前面加上&ldo;伟大groβ&rdo;并写入宪法。&ldo;大德意志帝国groβdeutschesreich&rdo;成为德国的正式国名。

有人套用德国作家布鲁克1923年在《第三帝国（drittenreich）》中的说法，把德意志

神圣罗马帝国称作第一帝国，把德意志帝国称作第二帝国，把大德意志帝国称作第三帝国。

&ldo;祖国统一&rdo;使奥地利经济发展，奥尔特人的生活水平迅速提升，男人们胸前插着雪绒花，右手前伸，用古罗马礼节彼此打招呼。

雪绒花是奥地利国花，生长在雪线以上的高山上，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勇敢士兵才能摘取。故事片《音乐之声》的男主角‐‐奥地利贵族冯&iddot;特拉普上校就因&ldo;雪绒花edelweiss&rdo;壮怀激烈。一次大战意大利、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瓜分了奥地利的出海口，海军上校前程暗淡、鳏寡孤独，不得不呆在萨尔茨堡（saltzburg）山头上，养家、泡妞、看孩子。以后靠家族音乐天赋环球卖唱，玛丽亚修女年轻力壮，为上校生了&ldo;斗、瑞、米……&rdo;之外的第8个孩子‐‐约翰尼斯，一家十几口定居美国西部的佛蒙特。

拓展疆土的卡尔唱着雪绒花，喝光乡亲们送来的&ldo;缪斯特&rdo;（ot，充分发酵前的奥地利果汁酒）之后，开始着手恩格斯所说的&ldo;人自身的生产&rdo;。鞍马劳顿的卡尔支开11岁的大女儿，在温柔体贴的妻子身上播下老黑，纪念祖国统一。

1939年9月1日，德国以&ldo;但泽回归&rdo;为由进攻波兰，&ldo;这是一个历史时刻，作为男人不能袖手旁观。&rdo;像电影《铁皮鼓（thetdru）》中的奥斯卡爸爸一样，卡尔&iddot;布劳诺的部队党卫军一马当先。根据《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及《秘密附件》，德国国防军占领波兰西部后，苏联红军采取斯大林的&ldo;主动防御战略&rdo;占领了波兰东部，以后任以色列总理的贝京就是这时候和成千上万波兰犹太人一起，被逮捕并放逐西伯利亚。老黑的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爸爸、共产党大伯在波兰并肩作战，不到两星期，辽阔的波兰就在地图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尔继续在波兰前线&ldo;保家卫国&rdo;，征尘滚滚，来去匆匆。每次回家探亲都累得只会睡觉，威胁要把啼哭吵闹的老黑扔出去摔死。卡尔留给老黑的印象永远是一个高大陌生的壮汉，缩在阳光照耀被窝里，露出的半张大脸鼾声如雷，睡得像死猪一样。

卡尔睡醒后就把老黑顶在脖子上到处转悠，左邻右舍都把这对父子当成杀死毒龙的圣&iddot;米歇尔，当成祖国统一的民族英雄。老黑从记事起就特别崇拜老爸卡尔，希望自己长大后也能挎上爸爸的大战刀（制式匕首），为党和国家服务。

没人的时候父亲卡尔教导老黑，为祖国献身最光荣，在战场上被打死并不可怕，打中脑袋、打中心脏都好，就是不要打在肺上。打在肺上太痛苦，一时半会儿死不成，鲜血堵住气管引发哮喘，空气顺着气管把血喷得到处都是，最后血尽而死。卡尔告诉老黑&ldo;一旦被人打中肺，千万求人在心脏补一枪&rdo;……

无奈上苍无眼，1944年波兰之战，卡尔在华沙街头被一支莫辛纳干（os-nagant）狙击步枪打中，762子弹正中肺心，穿胸而过。卡尔躺在冰天雪地的里哮喘了大半天，喷出的血沫子漫天飘舞，撕碎胸前婀娜的雪绒花，咳血而死。

三、&ldo;奥地利人举左手！德国人举右手！&rdo;

1945年老黑五岁，整天跟在大孩子屁股后面爬树、钓鱼、躲美国炸弹。一天，老黑和一帮小孩儿钻防空洞，正好被苏联红军堵在里面，红军用德语命令：&ldo;奥地利人举左手！德国人举右手！&rdo;当时&ldo;德奥统一&rdo;已经七年，所有说德语的人都把德意志当成自己的祖国。老黑年龄太小分不清左右，更不知道&ldo;德国人&rdo;的政治含义，稀里糊涂举起左手，被拎着脖子扔到洞外。剩下的被当做德国纳粹，往洞里扔了两颗手榴弹，算是完成对奥尔特的彻底解放。

这一幕深深烙在老黑未长成的脑子里，乃至多年后长大成人，每逢举手表决都十分谨慎，左顾右盼，目光如炬，生怕一失足站错队，被从天而降的手榴弹&ldo;轰&rdo;死。

奥尔特一夜之间成了苏占区，昔日跟着卡尔奔走呐喊的纳粹党徒，摇身一变全成了抵抗战士。希特勒时代全村都给老黑家溜须拍马，现在唯恐避之不及，装得自己跟没事儿人似的。

奥地利的教堂门口都镌刻有两次世界大战的牺牲者，奥尔特教堂墙壁上至今保留着卡尔&iddot;布劳诺（karlbrauner）的位置。小镇居民踊跃表现，争相和纳粹残余‐‐老黑家划清界限，连老黑的亲大伯汉斯也变得陌路途人。汉斯是东部占领区的共产党领导，以权谋私赚了不少外快，靠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给红军提供给养，兼并连锁店变成当地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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