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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敌人的敌人（第2页）

水凝韵的语气淡淡的，可她的指尖却紧紧抠进了砖石缝中，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该说是冤家路窄，还是天公作美？竟叫她遇到了刘家的仇人。

当初还阳丹的任务涉及到了一部分战斗剧情，是白卅带她过的。

白卅失节，实属被人所害，她自己定然痛苦无比。

可刘家，明知她是遭人玷污，却在她被害之后不仅没有拉她一把，反而把她休出门、送回了白家！

这种令人不齿的卑鄙作为，往被害者伤口上撒盐不说，还是直接导致白家处死白卅的原因！

魏恭只能等白菀青的回复，水凝韵的确暂时无可奈何。

当日的罪魁祸首、桃源坊的那些贵客的身份，白菀青都查不出，那水凝韵这个见不得光的就更不用提。

既然两条路都还堵着，那她这满腔怒火，便先把无情无义的刘家烧个鸡犬不宁再说！

作为敌人的敌人，李承宇这个帮手，得来全不费工夫。

“皇商？皇商刘家？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宇仰天大笑，就在水凝韵以为他马上要崩溃的时候，却听他突然咬牙切齿低声喝道：

“他们也配？！”

水凝韵一瞧，李承宇应该是有些什么她还不知道的内容还没说出来，便假意激道：

“刘家家大业大，据我所知，刘家在绸缎、瓷器、盐业等多个方面都有不小的建树，应该也不算辱没了皇商之名，李公子何出此言？”

想来接下来的话应该不会短，李承宇也不计较地上脏污，盘膝便坐在了水凝韵面前。

“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像我李家，别人都知我李家是做绸缎生意的，但实际上，我李家起始于西北草原，最常做的是牲畜买卖，尤其是……”

李承宇把手伸到口中沾了些唾沫，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写了一个“马”字。

“马？”水凝韵有些疑惑，马这个字又不犯什么忌讳，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说不得？

“不错。”李承宇的声音压得极低。

“不仅仅是马，而且是……战马。”

“战马？如今世道虽然不安定，但也绝谈不上战乱，战马应该也算不得暴利吧。”

“这个……不好说。”李承宇拧紧了眉头。

“姑娘也知道世道不安定。这不安定的源头，就在于朝堂之上。”

李承宇往水凝韵近处挪了挪，声音再度压低了许多。

“我是李家次子，当年我还未及冠，并未过多接触家业。所以关于这些，大多是听长兄和父亲提起。”

“这话题在我李家也同样是讳莫如深，每次提也不过只三言两语而已，从不深谈。”

“听父亲有一次酒后说起过，朝堂中太子殿下与梁王殿下，这二人渐有相争之势。战马的暗销路，也不过是在五六年之前才打开的。”

“家父与家兄为人正直，马匹按律全部售给朝廷，绝不会私卖。我想……我李家之祸，大概也是因此而起。”

“因为在西北共有四处草场，我李家独占其三，而最后一处水草并不肥美，用来养马，实在不如人意，所以最后一处草场我李家并未在意。”

“但方才经姑娘点拨，我才想起来，那最后一处草场，正是刘家所有。除此之外，我李家与他刘家，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方面的往来。”

如此多又重的信息一下砸到了水凝韵的面前，她有些难以接受。

李承宇所言，即是让她原本以为的一滩浑水直接成了汪洋大海，深不可测。

两个皇子相争，能争什么？自然是皇位。

争夺皇位，再和战马扯上关系，稍微一联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原以为白卅之死所涉及的能最简单应付的敌人是刘家，却没想到刘家居然勾连到了朝堂。

若李承宇所言不错，那水凝韵之前激愤时所说，大抵就快要成为现实。

大禹要变天，且定是狂风暴雨。

她倒是不关心禹国的国运如何，只是如此一来，白卅的仇，她这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又能从何处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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