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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董敏往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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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沫点点落下浮于水面，波纹层层叠叠，一览水中宁静，这里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世界，那样寂静、空无。　三人自水下通道潜过，半刻便到达了洞穴中。洞内昏暗，仅能靠着侧壁不宽不窄的裂缝透光来依稀辨物。　踏上那一隅高地时，他们浑身已经湿得不成样子。急弦羽不慌不忙将右手摊平，随后他们衣服上的水全都慢慢汇聚在他手的上方，形成球状，而那些水似乎还在不停旋转流动。　“怎么做到的？”百里零绝不禁问出来口。　急弦羽垂眸浅笑，颇有几分神秘色彩:“你们知道吗？万物皆有灵性，而我们玄灵就相当于是这中间的媒介。”　“媒介？就像介质一样吗？”冉炎握拳将手放在嘴前，粗略地思考片刻。　“也可以这样理解。总之，我们是大自然意识的载体。只要我们愿意去倾听、感受，就能和万物产生共鸣。”急弦羽叉手抱剑，邪魅一笑，“别看我很爱钱，但是我的心性并不浮躁。像你们这等年纪的少年，心火正旺，庸庸碌碌中是领悟不到其中的奥秘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今天能够去倾听、感受水的心声，与之交流并控制它们。”　控制？谈何容易。　虽然四周静谧，光线暗弱，十分容易静下心来，但是两人久久盘坐在地上也并没有任何感受。　“唉——”急弦羽长舒一口气，无奈看着两人，道，“闭上双眼，细听静水流深，感触湿气氤氲。悟性高，几天就成功了;悟性不高，也就几个月。如果你们能与万物沟通了，拥有第六感，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玄灵。虽然能真正拥有第六感的人少之又少，但是你们至少要学会简单的控制。”　真正意义上的玄灵要与天地灵性相融吗？　百里零绝试图竭力打通形、声、闻、味、触五感，将这五感发挥到极致。　所以他尝试将一切感受都放大化。湿润空气的微凉，几乎缄默的水声，眼中一望无际的黑暗······　瞬间，彻骨寒冷、震耳巨响、深渊昏惑一齐向他袭来，神经末梢高频率颤抖，各种嘈杂之音犹如直袭向他，就像低音重炮的轰鸣，宁人发指。不可名状的压迫感宁他几近窒息。　他额上细密珠粘黏着碎发，凝聚后成股流下，无声滴落在身下的山岩上。整个人走火入魔了一般，精神有些恍惚。　兀的，喉咙疼痛充血，咸味的液体涌入口中，“噗——”一声，鲜血四溅，喷涌而出。好在急弦羽反应迅速，纵身一跃躲过了衣服染血的悲剧，不像此时的百里零绝，原本一件简约的素色短袖衬衣已经变成了骚气而诡异的红斑衬衣。　“零绝！”百里零绝身后的冉炎自然听到了那声异响，转头便看见他倒了下去，立刻就不禁着急地叫出了声，“你怎么了！”　此刻，急弦羽也快步而来，为百里零绝把脉之后，惆怅道:“他居然强行想要打通五感，难怪气急攻心，被灵力反噬。”　冉炎很清楚，五感的巅峰是只有传说中的神才可以达到的境界，听无声，观无余，品无味，触无物，嗅无香。也就是说，在寂静中听声，在万景前一览无余，在白味中品尝，在气体中真实触碰，在无气中闻香。可是，据说神明不会允许非神之人越界，所以那些尝试打通五感来感知世界的人往往会遭到报应。好在百里零绝控制地较好，不然此时应该也归西了。　“看来今天不得不终止了。”急弦羽将昏厥的百里零绝扶起，对冉炎说，“你先把他送回去吧！记得让他好好调养一下。明天还是在这里训练。”　冉炎点点头，接过百里零绝，扛着他的手臂，带他艰难游水而去。　而急弦羽随意坐下，放下佩剑，手肘轻置在膝盖上，嘴角一勾，邪魅而笑:有意思？神相对于人，也就是类似传说级重磅人物的存在，百里零绝那小子没有直接挂掉，想必以后会是个半神吧！难怪埃里克那么重视他。　“嗯······”百里零绝闷哼一声，自昏睡中醒来，恍然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里。他试图坐起来，可是四肢无力，还未完全疏通的血脉是他只能感到发麻，根本没法儿移动。　“小······小竹子？”他连说话也十分吃力，半眯的双眼只看见房梁模模糊糊的影子。　小竹子应声而来，急急忙忙跑进来，说:“百里公子，你终于醒了。晚膳已经备好了，马上就送来。”　“我······这是怎么了？”百里零绝缓缓张了张嘴，虚弱的声音自其中传来。　“小竹子也不知道，但是百里公子的朋友捎了口信，说让公子好好休息，明日准时赴约便可。”　一听，便知道这不是原话，冉炎怎么会用文言？明显是小竹子转述时用了他自己的习惯语。　“哦。”　次日清晨，百里零绝在小竹子粗劣的医术的帮助下能勉强活动了。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睡一觉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次他倒是没有迟到，来到了瀑布前。而此时，急弦羽也到了，正站在一块局势上纵览瀑布如洪飞泻之势。　只听见急弦羽抱剑背对着他，道:“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之，兴许是也一种方法。”　显然，他这是在指引百里零绝，给他一点提示。　的确，“反其道而行之”有时是一种逆向创新思维。十几个世纪以前，专家们都致力于提纯原材料，屡屡失败。直到有人故意添加杂质，反而制出来了优良的半导体材料。　“我知道了。”话音刚落，百里零绝便信心满满，原地打坐闭眸。　任凭耳旁水声喧嚣，清风撩得竹叶飒飒，悦耳鸟鸣喳喳，他只静心参悟。　既然打通无感不行，那就让我试试将所有等感觉都摒弃！百里零绝心想。　“心之无欲，念之无心，愿之无念，为之无愿，静之无为。心之无欲，念之无心······”百里零绝喃喃反复念着心法，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念这句话，但是它的宗旨与他摒弃无感的想法是一致的。　纵使百里零绝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而一旁的急弦羽还是听见了。　瞬间，他的表情极为严肃，眉头紧拧，单撇眉尾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光芒。　等等，这是······冶心咒！　传言，冶心咒乃上乘心诀，某种特殊体质的人使用，可以和任何灵诀灵技相辅相成，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哪怕是修炼煞气甚重的暗辰灵技，也绝不会走火入魔。　急弦羽的脸色有些泛白:一个第二十七支旁系的小玄灵能有什么特殊体质？可如果真的是，希望他以后不要站在邪恶势力的一方，不然真就棘手了。　毕竟，世事难料，再善良正义的人将来也可能报复社会。　百里零绝依旧沉浸在自己心灵世界的漫漫黑暗中······　五感暂失的他，已经打破了外界干扰，顺利来到了与水交流的精神世界一粒粒闪烁银光的水珠在眼前飘浮如尘埃。　“到底要怎样才能控制你们呢？”百里零绝目不转睛看着它们，神色凝重。　突然，它们如群星般颤抖着，多个缥缈的稚嫩童声断断续续接成整句，缭绕在百里零绝的耳畔——“呵呵，贪婪的，人类，为何想要，控制我们？哈哈哈。”　明明笑声爽朗，却莫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玄灵与万物本就应该联系在一起。”百里零绝郑重言道，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嬉笑声。　“哈，嘻嘻，本就，应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突然，嬉笑变为怒火熊熊，水珠登时变为血红。　眼中映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诡谲之红，那般瘆人。百里零绝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汗：“那······你们孤独吗？会倾听你们心声的人少之又少吧？”　“那又，如何？”愠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屑与傲娇混合的口吻。　“我曾妄想控制你们，是我的不对。但是，现在我想我能和你们做朋友，互相帮助，互相陪伴。”　“谁，要你们，这群，愚蠢人类的，陪伴？”这由各种音色拼接成的话语，听来竟有一丝悲伤与落寞掺杂。　这样一来，百里零绝便有了信心，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深色眼眸似有璀璨星辰，道：“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就到我手中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它们陷入了沉默，空气也变得肃杀。突然高速围绕他旋转起来，耀眼白光直刺向百里零绝的双眼。　他清醒过来，猛然睁眼，一阵强风卷着湿气迎面而来，将他的头发吹向脑后。在一点点的懵逼之后，他才发现眼前正盘曲着一只水筑蛟龙，尾部连着瀑布水壁，粼粼水纹犹若龙鳞，气势滔天，灵动通透。　“吼——”它对着百里零绝张开晶莹巨口，吼声震耳欲聋，城郊禽鸟纷纷被惊飞。不等百里零绝有所行动，那蛟龙便疾速俯冲而下，急流从他头顶直击下去，清凉河水在岩石上激起四溅水花。　自强大冲力下挺过来，百里零绝的右耳耳舟中闪出一列从上到下逐渐变大的深蓝色水珠图样圆点，一直延伸到耳垂。　“百里零绝，你的耳朵！”急弦羽失声惊讶了，那是······　百里零绝此时正埋怨着自己的衣服莫名奇妙的湿透了，不禁问道：“刚刚那条龙是怎么回事啊？”　“它们承认你了。”急弦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千百年来我第一次目睹了人类与自然精魂为友的情况，而不是控制它。”　“那，我是成功了吗？”百里零绝一展笑颜，都忘记此时自己还是落汤鸡般的狼狈样。　姗姗来迟的冉炎刚到瀑布，就看见他们一个人一脸惊喜，一个人浑身湿透，瞳孔都放大了些：“噫，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过是见证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奇迹。”虽然急弦羽内心早已如潮水涌动般激荡，但他依旧故作镇定，好像自己只是在阐述一件平凡之事。毕竟，他多多少少比面前这两个人大了好几岁，身为一个“有经历”、灵力数一数二强大的人，他绝不能出丑，自乱阵脚。　“可是······”冉炎刚想问百里零绝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然而话未说完，便看见百里零绝蒟蒻一般瘫软，从岩石上栽了下来。　大病初愈就冷不防被泼了一身凉水，不感冒发烧才怪！　“话说他这么掉下来，不会把脑袋摔坏了吧？”急弦羽看着冉炎急急忙忙将百里零绝扶起，顺嘴插了句话吐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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