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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张安世的博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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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有刘贺能隐身，其他人办不到，哪怕张怡舞也不行。想及此，陈汤灵光一闪：“刘贺会不会出去见了什么人？”

“极有可能，所以才会有今天救下巴蚺的铜面客。”张安世缓缓说道，“去洛阳之前，刘贺已经与巴蚺沆瀣一气，巴蚺救他不足为奇，但甘延寿怎么会与他发生联系？嗯，洛阳巨商中，柴家的柴治平疑似是巴蚺铸造劣币背后的主谋，我这次离开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揭开那人的真面目。刘贺在洛阳府衙消失的那一段时间，或许是去了柴治平府上。”

陈汤抱拳道：“大人，要把柴治平抓起来吗？”

“莫要着急嘛！”张安世笑了，“放长线、钓大鱼，这会儿贸然捉了柴治平，只会刺激得对方狗急跳墙。我们疏导洪水演了铸劣币的剥牛坑，柴家打落牙齿和血咽，大家暗地里你来我往就可以了，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陈汤一笑：“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陈汤唯大人马首是瞻。”

张安世喝了口茶，冷笑道：“他们绝想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巴蚺已被打残，我们带上刘贺，去剥牛坑探索一下。”

“啊？”陈汤怎么也不会想到，张安世会动了去剥牛坑的念头。

张安世沉声道：“我会让伊洛县令派出本县人马，打着‘车骑将军’的旗号继续向长安方向行进。你暂回龙门县，召集羽林军，我们在龙门县汇合——记住，将羽林军集结在龙门县。”

“可是，大人，您从伊洛县去龙门县，路上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这次我不走陆路。”张安世又笑了，“我带着刘贺、张怡舞，从水路去龙门县，敌人永远猜不到我走哪一条路线。张仲明在我手里，张怡舞只能跟着我走，刘贺亦如是。”

陈汤躬身下拜：“大人高见，卑职佩服得五体投地。”

目送陈汤离开后，张安世踱步到随身书架前，抽出一卷竹简，那卷竹简似乎年代久远，表面被人抚摩得起了一层黄晕。张安世将竹简搁在案几上，徐徐展开，开头几束竹片赫然绘制着星陨骨笛，以及一个身材怪异的人吹笛子的场景，四面八方的蛇在向吹笛者聚拢，它们非常狂热，会不顾一切地袭击在路上阻碍它们的生物。

张安世展开中段的竹片，那上面绘制着一幅奇怪的图景，一名戎装打扮的将军割破一个少年的手，让鲜血滴进青铜盒子里，而盒子里放置的，正是“冰玉牍片”。后面还绘着其他图景，那少年亲手将冰玉牍片插进沟槽之中，而那沟槽似乎是从坑坑洼洼的陨石上突然出现的，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剔透牍片，与粗糙嶙峋的陨石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往后看不到了，张安世将后面的竹片重新卷起来。

张安世白皙的脸上出现血色，他喃喃自语道：“霍光，原来你猜到刘贺与那陨石的关系了，时隔一百七十年，又有人能让那陨石俯首称臣了，而那个人会以为自己是你的儿子……可他是竹简上那个少年的后人啊！”

他的手指落在竹简前面绘制的将军身上：“这个人，会是你，还是我？”

刘贺与张怡舞一大早被叫醒，罗衾不耐五更寒，两人强行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都以为会像前两天一样坐上马车从日出奔驰到日落。早饭没敢多吃，生怕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又赶紧活动手脚，坐一天马车下来，手脚都会僵硬发木。没想到马车一路行至伊洛渡口，刘贺下车远眺，只见被黄沙搅得浑浊的洛河与碧色的伊水交汇，暗流涌动、漩涡丛生，如同黄龙与青龙碰撞在一起。

伊洛渡口是伊水与洛河的交汇点，溯流而上即可通往洛阳。一艘二层楼船泊在那里，船身漆色斑驳、船帆上满是污渍，刘贺疑惑地说：“转走水路么？”

士兵和水手各忙各的，没有人应答，张怡舞吐槽道：“谁也不会想到车骑将军会坐在如此低调的船上。”

甲板上胡乱堆着轮盘、绳索、渔网，刘贺与张怡舞顺着舷梯、捏着鼻子上船，以为船舱里更加破败，入船舱一看，才知自己太年轻。

船舱内十分整洁，兵器、甲胄贴墙而置，册籍、竹简在书柜里摆放得井井有条，案几上放着从洛阳和长安送来的文书，车骑将军从来不会阻断自己了解两都的渠道。

仆人端上两杯茶水，刘贺拿起一杯喝了，长舒一口气：“今天刮东南风，若是走水路，或许能更快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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