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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听我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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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好了，好了，瞧你如此正经干嘛，不做朋友就不做吧，让人还误以为我逼良为娼呐。”在他凉薄的眼神下邬涤总算气馁，“再会，美人儿！”无所谓笑着告别，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了。

褚江拓仍旧杵在原地忍受着聒噪的路人指指点点，望着那道说走就走潇洒远去的背影，额角青筋狠狠跳了跳，冷然转身背道而去。

邬涤溜达到晌午回府，总算遇到一家人都在膳厅，她笑嘻嘻跑进去打招呼。

“爹爹、娘亲，你们都在啊！”忽略压抑的气氛，她跑去大哥身边坐下，“大哥，见着我未来的嫂子了吗？”她想找个愉快的话题。

没等邬效说话，邬曦儿就一脸恼怒插话进来。

“你眼睛长头顶了还是咋的，看不见我吗？！就知道在大哥面前撒娇卖乖，什么德行！真不知这些年……”她愤懑的话被两人先后出声喝止。

“曦儿！你别太过分！”邬效怒声呵斥。

“你给我闭嘴！曦儿！谁让你这么对你二哥说话的！我邬家的家教是这样教你的吗？！”邬厚年猛拍桌子大声斥责。

“你…你们都凶我！娘！你看看！爹爹和大哥分明就是偏心！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为甚总是偏心袒护他？！那我算什么？！以后你们就认他好了！”邬曦儿嚷嚷完哭着跑了出去。

一直未出声的将军夫人梁齐眉冷冷扫一眼被气得胸口起伏的邬厚年，又冷眼朝邬涤看去，眼底涌动着冷漠又复杂的情绪，最终一句话没说，起身冷冷一挥衣袖走了。

邬涤低眉顺眼安安静静，手指反复搓着手中长笛泄露出她此刻忐忑不安复杂难言的情绪。

“涤涤，小妹刁蛮任性被宠坏了，她那着胡言乱语你不必放心上，赶紧吃饭吧。”邬效第一时间温声安慰弟弟，拿起筷子放他手里。

“涤儿……是爹做错了，让你们相处太少，使得你们感情不深不够亲厚，以后你们相处久了，或许会好起来。”邬厚年看着邬涤更是满脸复杂，但有着明显的怜爱。

“爹爹不必自责，我知道是我在山里野惯了不太懂礼数，娘亲和妹妹暂时不习惯我也是应该的，正如您所言，相处久了就会好起来。”邬涤收了长笛笑得没心没肺道。

“快吃饭吧，不然要凉了。一会儿让膳房给娘亲和妹妹送饭过去。”她给爹爹递了筷子，冲大哥暖暖一笑，动筷子开始吃饭。虽然吃起来形同嚼蜡，但还是微笑着吃完。

她隐隐能感觉出来，娘亲对她的冷漠不只是源于彼此相处甚少，还存在很……致命的原因。她想知道，又怕知道。就这样粉饰太平下去也……还好。

“大哥，今日可有见到十四公主？”邬涤收敛情绪笑眯眯望着大哥，她完全不懂食不言寝不语这种规律。

“没见，她不适合大哥。”邬效对上弟弟期待的目光微笑回应，笑意中隐约有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为甚？你又没见着人家，怎知她就不适合你呢？指不准人家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美佳人呐！”邬涤说话随性直来直往，这些年在道观中与臭老道常年拌嘴，也从来都是你呀我呀的。

“说了你也不懂，真是热饭也烫不住你的嘴，赶紧吃饭吧。”邬效宠溺微笑着给弟弟夹了菜，见爹爹仍旧面色复杂看着弟弟，他心下了然也不多言。

午饭后，邬涤缠着大哥磨着嘴皮子腻歪了片刻，便回房去了。

双手枕脑后躺榻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着，忽然有点儿想念臭老道……的道观。她来京城已半月有余，每天忙着吃喝玩乐尝新鲜，过得很是愉快充实。唯一让她憋闷不快的是，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地点……安安静静吹个笛子。

扰民，扰民，扰民……

于是乎，这晚，邬涤半夜又从府里溜了出来，寻到京城西南那座遗世独立的高塔，跑到高塔顶上，俯瞰一番京城夜景，发现还是皇宫最惹眼，有灯火。然后，她面朝东北，对着皇宫开始吹，长笛。

一处昏暗的深巷中，一道月白身影缓步而来，忽有一墨衣男子跃墙而出轻松落地，“主子，都已安排妥当。”墨厌恭敬回禀。

褚江拓脚步微顿便继续往巷口走去，墨厌紧随上去，不料褚江拓忽然停了下来，墨厌毫无防备险些撞到主子。

主子为何不走了？必须赶早回宫才行。墨厌不明所以，抬眸看到身姿挺拔的主子正微微仰头望着西南方向星光点点的……天际。

墨厌不敢打扰，他稳了稳心神静下心来学主子一样望着天际等主子动作。忽然，隐约一道悠悠乐声传进墨厌耳中，他凝神细听了片刻辨识出来应该是笛声。

谁啊这是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吹！他刚要问主子什么，却见褚江拓忽然又走了，墨厌赶紧跟上。

“主子，不是回宫吗？”走出巷口，墨厌发现主子走的方向不是往皇宫去，忍不住问出口，或许是主子想事情随便溜达走错方向呢，他有必要主子提醒一下。

“……”褚江拓置若罔闻继续不紧不慢走着。墨厌又跟着溜达一会儿，他总算发现了端倪，主子这是……寻着笛声而去的，为何？费解。

邬涤坐塔顶上吹得万分投入，那种憋闷的情绪随着低沉而悠扬的笛声逐渐从胸中飘散，眺望着远方无尽的夜，习惯性的孤寂缠绕在她周边，似乎只有如此肆意的吹奏，才能让她犹如困兽一般的灵魂找到出路。

她吹了很久，很久，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又一曲终了，她站起身狠狠伸个懒腰舒展了麻木的筋骨。

然后，她左手拢在嘴边冲着红日升起的方向大声吼道，“哎！……我、邬、涤、重、返、人、间、啦！……”她一嗓子吼完咧开嘴正要大笑，却突然听到‘噗嗤！’一声异常诡异的声音。

她瞬间敛了笑容四下张望，站得太高昏暗中看不太清地面，但她耳朵极其灵敏。她飞身跃起稳稳飘落在地上，四处瞅了瞅并未发现附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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